忘了,剛當上縣委書記**還沒坐熱,就犯了這麼個低階錯誤!他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各種辦法,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直接去找田秉鈞承認錯誤最好,於是又拿起報紙仔細看了起來。先看看報紙上到底是怎麼報道的,弄清楚情況後再向田書記解釋更好一些。
還好報道里對田書記還算是濃墨重彩,對自己領導的的工作組也略有一些稱讚,應該不至於在田秉鈞心裡造成什麼負面影響。自己只需如實向田秉鈞彙報,虛心的承認錯誤,堅決的做自我批評,應該可以挽回影響。
林仲夏心裡暗暗感激發這篇報道的記者,這麼一頂大帽子戴在田書記頭上,他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否定這個方案。否則如果湖東那面來調馬,田秉鈞來個拒不認賬,自己無組織無紀律倒是小事,鬧出的這個笑話絕對算得上是建國以來雲湖省的政壇奇聞。
寥寥千字的報道看完,林仲夏的目光定格在了報道末尾的那兩個特約記者的名字上。
張善水,竟然是張善水!
林仲夏無法相信這篇報道是個巧合。難道是他想借著這篇報道擺我一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到現在也沒有向上級彙報?排除了種種可能後,林仲夏思來想去最後把這件事定性為張善水與那個杜磊合謀在為他們自己撈取功績。
報道里是沒有提及他們的名字,沒有提及他們的功勞。但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顯得大公無私,他們的名字會被領導記在心裡。這才是他們想要的——一種隱性的政治資本!
年輕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急功近利?你差點害死我啊同志!林仲夏心中冒上一股怨氣,卻忘了給自己造成被動的原因恰恰是自己的疏忽。
林仲夏抓起桌上的電話,在總機上要通了田秉鈞的辦公室:“喂,呂秘書嗎?我是林仲夏啊,我想找田書記彙報工作啊,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時間?”
話筒裡傳來了小呂客氣的聲音:“是林書記啊,田書記正好有事找你,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你這就過來吧!”
林仲夏心懷忐忑的來到田秉鈞的辦公室,秘書小呂笑盈盈的為他開啟了辦公室的門,對他擺擺頭示意他進去。辦公桌後面的田秉鈞看上去很平和,沒有一絲暴怒生氣的跡象。林仲夏坐到田秉鈞對面的椅子上,有些艱難的道:“田書記,我是來向您承認錯誤的。由於我一時的疏忽,沒能將一項重要工作及時向組織彙報,直到今天早上看到報紙才想起來。如果因此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你說的是這件事?”田秉鈞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微笑著用食指點了點辦公桌上鋪著的報紙:“你們的思路很不錯嘛!堅決的貫徹了省委的精神,積極的配合了東部農業區的改革工作,同時也緩解了麻曲縣自身的一部分壓力。這是好事,就是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不太好,敝帚自珍的觀念也有點小家子氣!”
“是是,我檢討!這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這個方案是張善水同志提出來的,年輕人有魄力也有能力,就是考慮還不夠周全。我作為班長的,沒能掌好舵、把好關,沒能及時向組織彙報,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林仲夏積極的承認著錯誤,隨手把張善水拉出來墊背,心想你搞得我這麼被動,我也不能讓你好過。
“好了好了,這不是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嘛,就不要再檢討了。下不為例,記住今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行了!你給我講講你們的具體實施方案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補充……”
田秉鈞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周政就是他安插的棋子,在第一時間就向他進行了彙報。他之所以一直不動聲色,一是因為這個方案確實有利於下一步的工作,但實施起來面臨的困難也很大。他裝作不知道,事後出了問題可以追究當事人的責任而把自己撇清。二來他也想看看林仲夏的覺悟,畢竟這個林仲夏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