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一個熟悉的影子正趴在床沿,正發出細而勻的鼾聲。
是葉雁痕。
蕭邦只記得是她和靳峰送自己到醫院來的,但沒想到她居然沒有離開。
蕭邦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一個航運帝國的總裁,居然衣不解帶地看護自己……身在異鄉,遭此劫難,自己又如何不感激?
蕭邦的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是他多年的毛病。只要醒著,就在思考問題。
突然,葉雁痕肩膀微微動了一下,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掉頭向吊瓶看去。兩隻吊瓶中一隻已流乾,還有一隻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唉呀,你看我……差點誤了大事!”葉雁痕歉意地笑了一下,迅速用袖子揩去嘴角上的口水。
“辛苦你了。”蕭邦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吵啞。“我怎麼睡著啦?”
“呵呵,你都睡了一天兩夜了。”葉雁痕恢復了神態,起身輕輕將蕭邦扶了起來,在他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使他能夠側靠在上面。
“你是說,我死過去了幾十個小時?”蕭邦有些吃驚。
“準確地說,是32個小時。”葉雁痕看了一下表,笑道,“現在是深夜一點。從入院到現在,你一直在昏睡之中。”
蕭邦心裡叫了一聲“糟糕”。這一天多的時間裡,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謝謝你。”蕭邦感激地看著她,“靳副局長呢?”
“他剛剛離開。”葉雁痕說,“他讓我看護著你,說等你醒後打電話給他,他再過來。”說著,她掏出了手機。
蕭邦作了個阻止的手勢,說:“先別忙,我有事問你。”
葉雁痕說:“你是想問到底是誰擊傷了你?還是想問醫生對你傷情的診斷?”
蕭邦搖了搖頭:“我既然還能躺在這裡和你說話,證明我已脫離危險,死不了了。我是想問,你舅舅是否將發生在你門廳裡的爆炸案破了?”
葉雁痕搖搖頭:“舅舅說從現場的分析來看,有兩種可能。一是罪犯事先在門廳裡安裝好了引爆裝置,當我將鑰匙插進鎖孔時,電路就接通了;還有一種可能是罪犯一直躲在暗處,在我推門時啟動了遙控裝置,引爆了炸藥。”
蕭邦點點頭:“我當時也想過這兩種可能。但是,罪犯在你的門廳裡放那枚船舵幹什麼?那枚船舵呢?”
葉雁痕微微一震,隨即說道:“在我舅舅那裡。這件事我也感到奇怪。本來,這枚船舵是在錦帆那裡的,可為什麼突然出現在爆炸現場?”
蕭邦想了想說:“我想,這件事跟蘇錦帆無關。如果這件事與蘇錦帆有關,她沒有那麼傻,將線索留在現場。我同你舅舅勘察現場時仔細瞧過,作案者是非常懂行的,在爆炸裝置的設計上下了功夫,沒有留下任何破綻;而罪犯偏偏將這枚船舵放在顯眼的地方,就是故意要引起警方的注意。可是,為什麼要將這枚船舵留在現場呢?”
葉雁痕也想不通。隨著與蕭邦接觸的時間增加,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越來越多,所以她已經習慣於聽蕭邦分析,而自己懶得去想了。
“能不能說說這枚船舵的最新情況?”蕭邦側著臉,微微地調整了一下靠著的姿式,“我記得老孟讓我展開調查之前,這枚船舵在你家裡突然失蹤。後來,它出現過嗎?”
葉雁痕想了一下,說:“在你來大港第一次遭到襲擊的那天中午,錦帆曾拿出這枚船舵讓我看。我以為她是要還給我。可是,當錦帆離開時,她又說這枚船舵還是由她保管合適。我當時沒多想。因為這枚船舵是我送給浚航的,而錦帆是浚航的妹妹,代為儲存也沒有什麼不妥。況且,我一見著那枚船舵就害怕,覺得它很不吉利,就由她拿走了。”
“你後來打電話問過這枚船舵嗎?”蕭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