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點沒退化,把攤主說的連嘆好幾句“虧本”,最終因為看我媽和善,還是“虧本”賣給了她。
……
一整個早上我們都在人群裡打轉,我得以暫時忘卻了所有的負面情緒,於是我總結出了經驗:人悲傷的時候要多接觸人,不能一個人獨處,那會讓悲傷蔓延。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沒事我就往人堆裡鑽,雖然李嬸上次給我難堪,但自從知道我離婚後,再也沒有人問起趙哲和趙霏霏的事,村裡人不踩落魄者。
很快到了除夕這一天,我跟弟媳婦一起做了一桌很豐盛的晚餐,外面鞭炮聲四起,我們一家也圍在了餐桌前,看著眼前溫馨的團圓氛圍,我的心裡空落落的。
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彷彿心被剜去了一塊,缺失的部分被黑暗所代替,那些黑暗又碎成了一粒一粒的,像沙子一樣在往下漏……
我突然感到喘不過氣來,強撐著吃完了團圓飯,遞給我侄女一個紅包之後,假借身體不舒服回了房。
我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煙花鞭炮聲,思念將我吞沒。
我想我的胖丫頭了,那個貼心的小棉襖、一心一意想為我出頭的十歲小女孩,她現在在幹什麼呢?
自從上次我掛了趙哲的電話後,他一次電話都沒給我打,連趙霏霏也跟我失去了聯絡,他真的做到了“信守承諾”,沒有聯絡我。
他們父女一定都覺得我狠心,覺得我放棄他們是那麼隨意,我的“絕情”傷了他們。
沒有人知道,自從我發現趙哲與薛心蕊在一起之後,我彷彿就走進了一片濃密的荊棘叢中,薛心蕊與趙哲的一丁點互動都刺得我全身都疼。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句話,哪怕是正常朋友間的一句問候,在我眼裡都變成了他們關係與眾不同的存在。
我不敢想象他們曾經是多麼親密,也不敢去驗證趙哲在她面前怎麼評價我,不知道他為了討好薛心蕊會怎樣貶低我、以及我與他的關係,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像梁志豪那樣說:我跟她早就不相愛了,我們之間只有婚姻的軀殼,我心裡只有你……
我把被子蓋在自己頭上,聽到外面我弟和我弟媳都過來敲過我的門,但我不想動,身體好像被抽乾了,沒有力氣下床開門,也沒有力氣去回應他們一聲。
終於,我的手機響了,是趙哲打來的影片邀請。
我眼睜睜地看著電話自動結束通話又重新開啟,再自動結束通話……連續三個影片自動結束通話之後,趙哲發了資訊:快接電話,隨便跟孩子說兩句,我頂不住了……
資訊發完緊接著又來了影片。
我仍然沒有接。
他又發資訊過來:有什麼事我們兩個解決,你懲罰孩子做什麼?她那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