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兒媳就被推了出來,她還沒有甦醒,身上插滿了管子,巨大的氧氣罩擋住了一大半的臉,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被推出來以後只匆匆幾眼就被醫生快速推走。兒子跟親家夫妻都緊跟不捨,此刻已經沒有人再關心孩子了。
看著兒媳被推進icu之後,我們才有空隙靜下心來討論接下來的事該怎麼分配。
兒媳在重症監護室裡又不能被探望,只留一個人在外面守著就行了,但沒有哪個人能經得起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而且現在又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所以我提議:讓親家夫妻和兒子輪流守護兒媳,我帶兩個孩子回家。
雖然焦心女兒的病情,但親家公還是明事理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套,不然孩子和女兒都不能被照料好,因而同意我的分配,親家母雖然還是怨我兒子,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力氣計較什麼了,一心都在女兒身上。
就這樣我把一對剛出生的龍鳳胎帶了回家。我記得以前聽人說過,剛出生的孩子不能見風,雖然夏天已經到了,但我還是用薄包被包著的,到了家裡才開啟。
到家後我把兩個孩子放在床上,他們一起伸懶腰的狀態特別可愛,眼睛要睜不睜的樣子,嘴巴也跟著手腳的力氣扭了一下。
趙哲捏捏弟弟的小腳掌露出了笑容:“要不是歲數大了,我真想再要一個~”
這句話讓我有些傷感和遺憾,是啊,我要是年輕幾歲該多好,我們還可以有個二胎,但我現在孫子都這麼大了,這個想法只能是奢望。
想到今天又讓趙哲放下工作趕到醫院替我忙碌,我心裡感到很愧疚。
“等小柯出院了,我就陪你一起出去旅行。”真的覺得很慚愧,他為我做那麼多,我連陪他旅行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現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幹嘛?旅遊本來就是去放鬆的,什麼時候都可以~”他皺了皺眉,讓我覺得他有些不高興,我猜出來了他不高興的源頭——他不喜歡我跟他在一起做某些事是為了討他開心,更喜歡我發自內心地想跟他單獨在一起。
“我是真的想出去散散心了,兒子現在有了孩子,只要兒媳挺過這一關,他們一家將進入幸福生活當中,到時候就不用我再操心了。”我的聲音略帶疲憊,但說的很誠懇,趙哲也不疑有他。
“所以我說不著急嘛,我們有的是時間相處,先過好眼下~”他坐在床沿,表情終於舒展開了。
兩個孩子伸夠了懶腰又哭了,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我檢查了尿布,這回是弟弟的尿布被拉了,而姐姐的尿布也拉滿了尿,兩個孩子都需要換尿布,然後再喝奶……於是我開始忙活起來,還好有阿姨幫忙,不然真的手忙腳亂。
重症不讓進家屬,兒子只得在門外的走廊裡坐著,我跟他影片的時候他無精打采的,晚飯也沒吃,他讓親家兩夫妻回去了,第二天白天再來替他。
所以兒媳婦醒的時候正是親家在,在醫生的允許下,親家公進去看了幾眼,後又被叫出病房,他出來後給我發影片說小柯精神不錯,讓我別擔心,順便還看了一下外孫和外孫女。
我流出一陣熱淚來,親家母已經把我和兒子看作仇人一樣,根本不相信我們也一樣擔心她女兒,別說給我打電話了,就是外孫和外孫女她都沒有再過問過一句。在她看來,我們全是傷害她女兒的“劊子手”。
但我們都不敢跟一個有抑鬱症的人計較,只好由著她數落,不能說一點委屈沒有,還好親家公並沒有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兒媳在重症住了幾天總算轉移到普通病房,清醒時的她想孩子想得不得了,但礙於自己的病情也忍著不與孩子見面,每天一有空我就給她拍兩個孩子的影片,吃奶時的,換尿布時的,睡著時的,哭鬧時的……每個瞬間我都拍給她,叮囑她好好養身體,出院了我再給她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