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跟兒子是在討論很現實的生計問題,不知怎麼說到傷感的問題上來了,於是我半開玩笑似的說:“你這話我似曾相識,小時候你還跟我說過,長大了要買坦克送給我,我就問你,現在長大了沒有?”
兒子聞言,尷尬地撓撓後腦勺,隨之憨憨一笑,假裝失憶地說:“我還說過這種話嗎?”
“當然了,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兒子成長的點點滴滴我牢記於心,比如,他週歲抓周抓了一根棍子,張遠懷笑著說這兒子將來沒出息,拿著棍子是要去要飯的啊……但除了鬨笑,我們誰也沒把這事當真,因為他從小就聰明伶俐,討人喜歡……
“媽,那天我找不到你的時候,腦子裡想到了最壞的事,突然有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恐懼,越找到後面越絕望,後來有人告訴我你平安無事,我就暗下決心,以後要好好對你……”兒子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也說的認真起來。
我點點頭,才明白過來兒子為什麼突然煽情起來,原來一個有點“馬大哈”的男人內心深處也有這麼細膩的感情,一場災難讓我們懂得了更加珍惜……
“言歸正傳,如果你真的要從依依那裡借的話,就借吧,你不要賣房子,我還是把那套房子掛出去試試,如果有個好價錢就賣了,到時候再把錢補給依依……如果賣不掉的話,就順從天意,再等幾年。”我提出我最終的建議,兒子也沒反對。
一眨眼,兩個月的暑假結束,炎熱也跟著結束,早晚開始有習習涼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我特別喜歡早上天剛亮就起床的感覺,小區內除了鳥叫聲,一點別的聲音都聽不到,院子裡的花朵和葉子被露水打得溼漉漉的,偶爾幾根雜草冒出來,草尖帶著水珠,嫩綠的草幹上也附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看起來白茫茫的,像是新生嬰兒的面板,在逆光的時候總能看到毛茸茸的胎毛。
在這樣愜意的早晨裡,我的心情總是很不錯,而今天尤其強烈,因為張依依趁著自己還在休產假的時間,要帶著孩子一起來c市過一段時間,另外也是給她哥哥慶祝新餐廳國慶節當天正式開業。
兒子最終沒從張依依那裡借也沒從我這裡借,更沒有賣房子……他的錢全是小柯借給他的,據說兩人有一個甜蜜的約定,說是如果兒子半年之內能把餐廳月收入做到與小柯餐廳的業績持平,那麼小柯就會與他復婚……
所以兒子跟打了雞血似的特別努力,為了達到營業額他買了很多小禮品,只要到店食用就可以免費贈送……新店開張,這些營銷手段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他那個店面的地段,我個人覺得人流量沒有小柯那邊多,所以要做到跟她一樣的營業額還是有點困難的。
張依依這次打算住我家裡,她哥哥家裡是指望不上了,因為他自己都不著家,每天都住在岳父岳母那裡,據親家母跟我說,他現在已經跟小柯睡一間房了……
所以帶孩子的張依依只能住在我家裡,不然她連飯都吃不上。
另外,國慶的時候我弟和我妹兩家人都有時間,也會過來給兒子捧場,而且我媽已經在我弟和我妹家裡都待膩了,所以我弟他們走的時候會把我媽留下,到時候家裡就會多三個人。
我不喜歡家裡冷清的感覺,因為人多的時候大家一起聊聊天會很開心。要說這城裡人腦子聰明是聰明,見識也多,小區裡有一些熟面孔見面的時候也會打個招呼,點個頭微笑什麼的,但就是那種深入心靈的距離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所以平時我在家裡是很寂寞和孤獨的,這下人多了,又有老人又有小孩,不知道到時候趙哲會不會不適應……
張依依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是景晨送她過來的,由於他還有課,所以吃了午飯沒多久,他就回去了。
很快就到了國慶那天,兒子提前做的宣傳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