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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事情總是這樣,不會一味地那麼愉快。

第67節:第五章(10)

葛素芹那天晚上很遲才來,她說飯店有客,一時走不開。鄧一群看見她的臉很白,白得有點異樣。他過去是多麼貪戀她這樣潔白的肉體啊,而現在她看來簡直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她坐在他的腿上,偎在他的懷裡。往常他們只要一關上門,馬上就會親熱起來,然後迅速地上床。可現在鄧一群對他懷裡的這個年輕姑娘開始害怕起來。她的頭髮上有一種香水的味道,過去這種香水的味道,能強烈地激發他的情慾。但這次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情慾一點蹤影都沒有,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啦?”他問。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恐怕身上有了。”

他知道事情就會是這樣,就問:“到醫院查了沒有?”

她說:“人家怎麼好意思嘛。”

“那你怎麼知道是懷孕了?”

葛素芹說:“我最近感覺老是噁心,要吐。”

鄧一群不高興地說:“你為什麼不吃避孕藥呢?不吃藥肯定要出事的。”

她說:“我到哪裡去搞避孕藥?”

鄧一群說:“街上的藥店裡到處都有的,你怎麼一點也不留心?”

她不說話,低著頭。

葛素芹有自己的避孕方法,那是她們農村女性所用的傳統方法,每次做事時儘量不讓它進入體內,並且在事後蹲下身子讓它流盡。現在證明它並不安全。

鄧一群心裡的陰霾一點一點地漫上來,他想到她懷孕很可能是一個陰謀,以達到要挾他的目的。他是中了圈套。自己如何才能脫身呢?他想。半晌,他問她:“你打算怎麼辦?”她不語。他急起來,說:“你必須去醫院做掉,儘早,時間長了更不好辦。”

讓他稍感意外的是,她並沒有表示特別的意見。她服從了他的安排。她甚至一句埋怨他的話都沒有。但儘管如此,鄧一群的情緒並不好,所以,他們那晚上沒有親熱。她坐了一會,鄧一群就催她回去。

她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做人流那天選擇的是一個星期天,上午,陽光燦爛。

鄧一群騎車來到了鼓樓醫院。來醫院的人很多。鄧一群怕被熟人看到(儘管可能性非常地小,但他想還是做得小心一點比較好),在腳踏車存放處存好車子,來到醫院大門拐角的一個書報攤前裝做看報。他和葛素芹約好是在門口見面,但他不想在門口等,他有點後悔當初約定時考慮得不夠細緻。在那樣一個位置等待,能夠看到她的到來。

對這次她來做人流,他思想上做了很大的鬥爭。他不想來,十分不情願來。這個責任不應該由他來負,要負也只有她自己——她太粗心了嘛!他想脫身。在決定她這天來做的前幾天,鄧一群心裡一直在煩這件事。來,還是不來,在他心裡一直打架。為了能夠脫身,事前他已經作了試探,他對她說了,他很可能最近要到外地去出差(當然只是他的藉口),如果他出差,她就必須一個人來。她聽了,沒有做什麼大的反對,但也沒有說同意。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沒有反對,就是同意。他想,他可以這麼認為。但後來鄧一群還是決定來了,他想,他還是勇於承擔責任的,他是一個男人嘛!他這樣冒著前途與名譽的危險來陪她作人流,就是一種最直接地承擔責任的表現。但他同時也想好了,他只是來陪她,卻絕不作為男友的身份。要是萬一不幸被單位的什麼人看見了,他只說是陪他的一個親戚來看望住院的病人——不管他們信不信。

時間已經到了九點,鄧一群急了起來,他想,她再不來,他就有理由回去。他已經把買來的那份小報看了整整兩遍了,在這過程中,他一直朝門口張望也沒有見到她。再等五分鐘,再不來,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