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悅捏著手機深吸了口氣，給吳雪兒打了過去。

手機裡的嘟嘟聲持續了好一會兒，在唐秋悅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中，那頭終於接通。

&ldo;吳雪兒？&rdo;唐秋悅問。

&ldo;是我……&rdo;吳雪兒的聲音有點遲疑，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哭腔，&ldo;你怎麼回事啊！都過十二點了居然還不睡？會老很快的！&rdo;

她的話裡聽不出太多的異樣，唐秋悅有一瞬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但隨即，她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風聲。

&ldo;你在哪裡？&rdo;唐秋悅問道。

吳雪兒那頭沉默。

唐秋悅說：&ldo;你是不是想自殺？&rdo;

吳雪兒像是被嚇了一跳，急忙說道：&ldo;你別胡說，我、我沒有！&rdo;

唐秋悅沒聽到她的否定似的說：&ldo;如果上回我知道你是在自殺，我不會救你。這次也是。但你既然走前還給我發了簡訊，就說明你覺得能跟我說得上話。在你真正下定決心之前，跟我聊聊吧。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rdo;

&ldo;我沒想自殺，你別汙衊我……&rdo;吳雪兒語氣虛弱。

唐秋悅的語氣極為強硬：&ldo;告訴我你在哪裡？&rdo;

在唐秋悅砰砰砰的心跳聲中，吳雪兒聲音極緩卻還是說了出來：&ldo;我在時代廣場邊的冷月巷，這邊有個舊樓，邊上有樓梯可以上到頂樓。&rdo;

唐秋悅來不及換睡衣，隨便找了件外衣套上，出了房間看了眼隔壁唐向陽的房間，放輕了動作。

她說：&ldo;等我十分鐘，可以做到嗎？&rdo;那地方距離這裡很近。

出乎唐秋悅意料的是，之前還在極力否認的吳雪兒突然哭了出來：&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do;

唐秋悅光腳穿球鞋的動作頓了頓，她儘量放柔了聲音道：&ldo;你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我馬上就來，有些話我以前忘記跟你說了，我希望你能聽聽。&rdo;

&ldo;什、什麼話？&rdo;吳雪兒下意識順著唐秋悅的話問道。

唐秋悅道：&ldo;必須當面說。&rdo;

吳雪兒抽泣了會兒，小聲道：&ldo;那我等你。&rdo;

唐秋悅此時已經出了家門，她不敢掛電話，閒聊似的問道：&ldo;今晚月色是不是很好？&rdo;

吳雪兒道：&ldo;一點都不好，天上都是烏雲。&rdo;

&ldo;樓頂冷嗎？我聽風有點大。&rdo;唐秋悅問道。

吳雪兒突然打了個噴嚏，抱怨道：&ldo;好冷，明明我出來時還沒這麼冷的。&rdo;

&ldo;凌晨溫度降低很正常。晚飯你吃了什麼？&rdo;

唐秋悅就這麼一邊跟吳雪兒扯家常，一邊往她所在地點跑去。

現在回想起來，吳雪兒說著&ldo;我爸從小教我要知道廉恥&rdo;的模樣那麼驕傲，她哪有那麼好的演技。她不是神仙，不可能清楚這事具體是怎樣的，但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這不是時間迴圈，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想讓自己後悔。至今她都還慶幸，最後的三月七日，她選擇了去救下趙文海。

當唐秋悅已經第二次問吳雪兒晚飯吃了什麼從而被她說記性太差時，終於趕到了地方。總共有六層樓，她沿著外層的樓梯爬到樓頂時，剛好看到有一個人影坐在樓梯邊緣。

聽到動靜，那個人影回過頭來，正拿在耳邊通話的手機稍稍離開面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