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之稱。而山中有茶樹,因地勢緣故,極其難採摘,此也乃蓬萊雪茶的珍貴。莫說製茶工序極為複雜,稍有差錯,便不能完全發揮雪茶的味道。
崔錦一直想品嚐蓬萊雪茶,不曾想到今日來赴宴竟有此機會。
她慢條斯理地喝完一杯蓬萊雪茶,之後心滿意足地道:“郎君的賠禮,阿錦受了。”
雖不知他是如何曉得她喜愛雪茶,但有這份心思便已足夠了。何況當初王四郎雖推了她一把,但也只是無心之失。當初因為謝五郎,她才會說出師兄師妹的話來,而她也的確不是巫族子弟,王四郎若要護同門心切,她可以理解。
王四郎笑道:“方才五郎與我打賭,說你不見到他的信物斷不會貿然來見我。沒想到還真讓他給猜對了。你這性子倒是難得……”
在燕陽城中,不知多少鶯鶯燕燕盼著他王四郎的寵愛呢。
眼前這姑娘倒好,非要死心眼地見到謝五郎的信物才願意來。他王四郎便如此不堪入目麼?想到此處,王四郎心中登時有些不服氣了。
他正想說什麼,一直沒有開口的謝五郎終於道了句:“聒噪。”
王四郎說:“敢情五郎這是過橋拆板?”
“對。”
謝五郎應得面不改色,他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身為初冬宴的主人家,又怎能離席太久?”話中顯然要趕人了。
王四郎笑道:“五郎美嬌娥在側,自是不願我在一邊叨擾了。也罷也罷,我便成人之美,下回可莫要缺了我的開春新茶。”
謝五郎頷首。
王四郎這才悠然離去。
崔錦看得目瞪口呆,頭一回見人這麼敲竹槓。
“過來。”謝五郎忽道。
崔錦早已習慣他的做派,每次一見他,他必定要她坐在他能碰得著的地方,是以謝五郎話音未落,她便已坐在他的身側。
他摩挲著她的手。
崔錦微微一怔。
方才她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掌心被燙得暖和。而方才她有注意謝五郎的,他亦是捧著茶杯,只不過現在他的掌心卻冰涼涼的。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冷?”
崔錦道:“還好。”說罷,腰肢上驀然多了一隻手臂,他攬緊她的腰肢,緊貼著他的身子。兩人貼在一塊,果真沒有那麼冷了。
“你喜歡雪茶?”
崔錦說:“我喜歡的東西可多著了。”她掠過不提,又好奇地道:“郎主還沒有告訴阿錦,究竟是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讓我與阿鈺和好?”
“想知道?”
崔錦慢吞吞地喊了一聲:“恆郎。”
謝五郎摟著她離開亭中石椅,踱步到欄杆前。他微微倚著,問:“你看到了什麼?”
她抬眼望去,此時方發現此處竟能俯望整個王家府邸,甚至可以見到遠處的西面花折園中,一眾貴女在談笑風生,雖看不清是誰,但隱隱約約從服飾上也能辨認出來。
而東面的情況更是一覽無餘,包括仍在玩樂的少年郎們。
她還能清晰地看到歐陽小郎投壺十連擊,贏來了眾人的喝彩。
崔錦忽然問道:“他們能看到我們嗎?”
聽到此話,謝五郎不禁有一絲不悅。此時此刻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其他人能不能見到他們?這種偷偷摸摸的作風委實不像是他的。
崔錦只覺腰間一緊,她與謝五郎貼得更為親密。
“看不到。”
這一聲微微有些惱。
崔錦察覺出來了,心中正想說軟話化解時,她眼角的餘光驀然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她低呼一聲,驚詫地喊道:“大兄怎會在樹上?”
她探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