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殿內跟很多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話,那個話題在短時間之內不會結束。
第二次,法肯索又回到了書房,不過不停的有人上來見他,一個,兩個,三個……崖娃不想數了,反正不會是他。
懷裡抱著的百花露,好像變得有些重了,忽然一天的疲勞在此刻壟上了雙眼,由於沒有洗澡,崖娃不敢上床,抱著有些重量的琉璃瓶捲曲著身體坐在一張有靠墊的椅子上發呆,大眼半開半合,有一下沒一下的眨動著,過了一會兒,終於緩慢的閉上了。
夜已經很深了,法肯索回到寢宮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髒兮兮的小人兒,卷著身體在一張窄小的椅子上以一個非常危險的姿態睡著了。
他快步的走了過去,穩住了搖搖晃晃的崖娃。
“崖娃!”法肯索低喚著崖娃,同時用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臉,試圖讓他醒過來。
崖娃迷迷糊糊的半開著眼,看了看面前的人,軟軟的伸出手摟住了法肯索的脖子,將自己的頭埋入了他的懷裡磨蹭了幾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睡著了。
法肯索無奈的笑了一下,現在這個小人兒身上散發著一股百花露的濃烈香味,可是他的頭髮被幹涸的汗水凝成了一股一股的,衣服上也全是五顏六色的汙物。
法肯索抱起崖娃向著浴池的方向去了。
暖暖的,身體變輕了,崖娃覺得很舒服,好像在水裡一樣,他張開眼,反覆眨了幾下眼睛,崖娃直起身體,法肯索的臉出現在他的眼睛裡。
此刻,法肯索抱著他坐在浴池裡,旁邊有兩個女官看著他們,雖然半身都泡在水裡,可是他和法肯索什麼也沒有穿,崖娃的臉紅到了耳根。
崖娃將臉埋在法肯索的頸窩裡,小嘴湊到法肯索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法肯索笑了一下。
“你們下去吧!”
“是!王。”兩個女官慢慢退開了。
崖娃一直到那遠去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時,才抬起頭來,對著法肯索燦爛一笑。
“哥哥……崖娃今天做了……百花露。”
“一個人做的?”
“還有……米納斯。”
法肯索撫著崖娃的臉,輕輕的笑著。
“米納斯告訴……崖娃,百花露……另外一個……名字。”
“……”法肯索的身體輕微的怔了一下。
“千葉茶……對不對?”
“對,是千葉茶,這個米納斯知道的東西還真多。”千葉茶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很遙遠的記憶,很遙遠。
“米納斯……說,哥哥的阿孃……在天神那裡,不能給哥哥……做百花露了,崖娃學會了……崖娃以後給哥哥……做。”
“你給我做?”
“崖娃……替哥哥的阿孃……做給哥哥喝,就像……看到阿孃……一樣。”
法肯索失神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燦爛笑容的小人兒,聽著他說的話,心中湧現出一股非常安心的東西,一波一波襲上他的雙眼,眼眶有些發燙。
“崖娃……忘記了回家的路,哥哥不能……忘記阿孃的味道,崖娃……幫你留住……阿孃的味道,這樣就……不會傷心了。”
“傷心?”
精靈們的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堅強的不可摧毀的,可是平靜的背後誰也沒人去理會他一直保留的習慣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不僅僅是記念,更是一種緬懷,緬懷過去無憂的時光,無慮的日子,還有那份毫無雜質的愛,曾幾何時,他忘記了母親對他說過的話,忘記了百花露名字的意思,憂慮悲傷抹去了他的笑臉,憤怒和仇恨帶走了他的溫柔,從此以後他的心一直都在受傷,誰也看不到他流血的傷口,時間的沙礫,將他的傷口漸漸的風乾石化,他的心變成了堅硬的頑石不在為任何一個人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