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慎言。」
幾人:……
那廂。
「不、不……小女只是,只是一時……並無冒犯之意,更沒什麼意見。」楊穗鶯頭一次這麼近地跟司則儀對視,卻無她以往想像中的旖旎自得,反而說不出的慌亂張皇。
甚至莫名不敢直視那雙冷淡的眸子。
……彷彿,自己的一切想法和心計都無所遁形。
「那自然最好。」
司則儀收回視線,轉而瞥向露爾腦袋上蹲著的小毛團。
由於露爾本就比司則儀矮了將近一頭,小毛團本身也不大,因此司則儀的目光依舊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平添幾分壓迫感。
小毛團心虛地抖了抖渾身軟毛,身體也從圓球縮成了一個扁球,極弱小地蹲在露爾頭上默默打顫。
露爾茫茫然看他,「怎麼了嗎?」
想了想,又問,「你要出門?」
之前竹一還偷偷跟她說司則儀不喜歡出門呢……這不是挺喜歡的?
司則儀:「進宮。」
「進宮?」露爾雙眼一亮,「那我可以一起去嗎?」
她知道「進宮」是什麼意思,之前宿逸甫提到過,還特地跟她解釋了一遍。
她也想去人類的宮殿看看!
楊穗鶯聽得額角微抽。
還跟著一起進皇宮……這是在跟她變相地耀武揚威嗎?
楊穗鶯手上摸著被冰渣浸濕的袖口,追逐了幾年的心上人對自己不屑一顧不說,還為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丫頭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心底屈辱到了極點。
明明,明明她才應該是受害者啊?
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被這般對待,且在司則儀那,卻還成了她找事了?
然而,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若是站在她這邊,又該有多好。楊穗鶯蹙起眉頭,一邊惱司則儀幫露爾,一邊又並不是很想就這般輕易放棄。
在楊穗鶯身後的侍女之前被砸了滿身的冰碴,本就有怨,此時見自家小姐吃癟,頓時來了勁
「國師大人,」侍女伸手抹了把臉上的冰水,為楊穗鶯抱不平,「雖說我家小姐脾性偶爾率直了些,卻慣來是極好的……您這般,又將欽慕您多年的小姐至於何地呢。」
「小姐一心向您,您卻一來什麼都沒問,便如此傷小姐的心……」侍女看了楊穗鶯一眼。
楊穗鶯微怔,隨後伸手拉住侍女的手腕,搖了搖頭,沒說話。
眼角卻有淚花浮現,要落不落,抿著唇,端的是一副受了委屈卻兀自堅強的姿態。
露爾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發展。
這兩個人類……在說些什麼東西呢?
怎麼還、還哭起來了?
露爾反思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明明感覺沒什麼過分的,居然把這個人類都惹哭了,人類真是太脆弱了……要不,去哄哄?
她有些糾結。
「傷她的心?」司則儀眉峰微挑。
楊穗鶯側眸看他一眼,強忍著淚花又低下了腦袋。
其實,若放在之前……她定不會這般作為,畢竟她以往都是以溫柔大方的形象示人,也認為貴為國師的司則儀該喜歡那樣從容不迫的女子。
但如今露爾的存在讓她意識到或許她的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畢竟這人看著也不太聰明的樣子。或許,接觸多了上流權貴,就更偏好單純不知世故的女孩?
侍女則開口應道,「是啊,我們家小姐對您的情深意切,您平日也該是看在眼裡的。」
司則儀扯了扯唇角,似笑,又似譏諷,「楊小姐傷心與否,又與我何干?」
露爾在邊上聽著,發現司則儀對這個哭了的人類語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