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
他在賭,琴酒沒有透露他的資訊,萊伊看不穿他的偽裝。
假設會輸掉,以一個陌生人的面容死去,總比以一個「已亡」的故人再次死去更好吧。
至少他的「過去」不會被重新揪出來,親人朋友也不會再一次面臨險境。
手指按在扣板上,只要再輕輕地往下一按,便可以將一枚決定勝負或生死的子/彈發射出去——
暫且不考慮「能不能」,是否要殺死萊伊,他的內心是很糾結的,但也是堅決的。
就算這個要他性命的命令是琴酒下達的,也不代表他會樂意雙手奉上。
愛和恨或許從來都不是純粹的,總是摻雜了許多別的情感,限制著他不去做出那些沒出息的事情。
萬物忽然失去聲音,閃爍的燈光從路面晃到了上方,他才得以清楚地看見對方的臉——
熟悉的,只一瞬間便勾起了無數的記憶的,本來不該在此時重逢的。
那不是萊伊!
冰冷的決意頃刻間凝固,不敢置信的情感上湧到極限致瞳孔緊縮,寒意襲擊全身、密密麻麻。
怎麼會…
萊伊在哪裡?
疑問強勢地闖進了遲鈍的大腦,手指卻先一步有了意識:幾乎是驚恐的鬆開了扣板!
後怕化成後背的冷汗,悚然驚魄,無法抑制的動搖變成了顫抖,如果不是還有點剋制力,他可能會當場松下武器。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對萊伊還保留一絲懷疑,衝出來那一秒直接開/槍會是怎樣的後果!
他可能會瞄準腦袋開/槍,讓血花在夜裡綻放,然後冷眼旁觀著對方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但站在面前的,差點被殺死的不是萊伊,而是……
那時死也無法原諒的會是他自己了吧——殺死了友人的罪孽會刻在靈魂上,永生永世。
對了…!既然不是萊伊,那麼萊伊呢?會不會還在附近,正躲著看這無人知曉的、自相殘殺的一幕。
不能讓眼前的人捲進來!
要怎麼做,才能既不傷害到對方,又不引起懷疑?
或者說,他該如何……
凝固的時間重新流轉,萬物的聲音再次迴歸,淅瀝瀝的雨水不懂人複雜的心理、不受影響歡快伴奏。
驚慌的暗殺者找回了神志,他自然看到了眼前的人打算主動出擊,決定將戲延續下去。
阿門,感謝上帝,他臉上的偽裝堅固可靠。
“別亂動!”惡語威脅,儼然是個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把武器放下,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握著警棍試圖出手的男人立馬改變策略,張開雙手錶示無害,“我可以放下,你別緊張。”
誰會運氣這麼不好,值班想偷懶抽根菸,結果靈敏的鼻子嗅到了血腥味,一路上追過來就成這樣了。
“你看起來很糟糕,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處理下傷口。”儘量表達友好,畢竟對方拿了傢伙。
話說回來,我們的治安有那麼差麼?居然有人拿著來/復大街上亂跑,即使是晚上也太囂張了吧!
諸伏景光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看著眼前的人將警棍放在地上、舉著手緩緩站起來,他仍然無法放鬆。
松田…
沒錯,那麼巧的出現在這裡的,偏偏是松田。
如果知道重逢會發生在這樣的環境下,那還不如第一天上班就在警視廳碰上了呢!
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