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卻故意閃得慢了些,讓她抓到一個頭。
用力一扯,這個頭被她生生抓破了。
低頭看了看還抓在手裡的“臉皮”,頓時大笑。
一切都明朗了,原來其他八個頭是用紙糊的。
摘掉了其他八個頭,又露出了白無常慵懶也俊朗的清削麵龐。
從他手裡搶過這八個頭,仔細察看,糊得還挺精細的。
畫功也不錯,細眉大眼,直鼻薄唇的。
看這種畫法,是出自專門做白事,扎紙活的工匠手法。
將紙人頭罩在臉上,沙紗莎又笑又跳,快語問白無常:“你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沒答她的問題,白無常慢慢踱近聖白龍聖祖,兩指探向他的膽經穴,回頭對沙紗莎笑說:“你讓騙子說實話,比讓啞巴開口唱都難,有些事,自己動手去翻一翻更容易。”
對他撇了一嘴,沙紗莎又將這些紙人頭拿去給蛇王女兒看,挑了一個好看的,又罩在蛇王女兒的臉上。
笑鬧不止。
幾乎忘了院子裡還鎖了一堆叩頭的兵丁呢。
揉了揉聖白龍太祖的幾處穴道,調順了他的氣息,助他重回陽界。
悽哀一聲,聖白龍太祖魂遊了鬼界一圈兒,又醒了過來。
睜眼就看到一張中年漢子的臉,心悸之餘,還道是自己手下的大臣從小姑娘手裡救回了自己,又擺出威儀的模樣:“聯念你救駕有功,現封你為二品長壽公,謝恩吧。”
竊竊失笑,皺起眉頭反問聖白龍太祖:“隨隨便便就封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一品漂亮王,我救回你的命,才得了個二品?”
對他搖了搖頭,雙目陰寒,說了句:“你這樣的,活該死。”
疊起雙指,彈響他的腦門,又將剛活過來的聖白龍太祖彈死了。
拎起他的屍身,丟在院子中央,白無常喝指幾乎快被嚇死的兵丁:“這就是你家永生的太祖,你們都瞧清楚了。”
從懷裡掏出幾個紙包,又摔在地上。
紙包破裂,散落了一地像杏仁的乾果子。
兵丁裡有采過藥的農夫,立即失聲:“益智仁!”
用這種草藥以水熬煮,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難怪每日飲聖水可以少睡一兩個時辰。
是藥三分毒,再好的東西,用多了也損傷元氣。
九個頭是紙活兒,聖水是益智仁湯。
這麼簡單,偏偏就能騙人錢財,受人供養。
寨門徐徐開啟,兵丁也不敢再多問白無常與這兩個姑娘,只道他們是朝廷派來平逆的官員,怕他們再問自己的罪,忙紛紛逃了。
一場鬧劇,就這麼收場了。
見兵丁們逃遠了,白無常笑問沙紗莎:“聖綵鳳太祖,如果再不往回走,咱們的馬車可能就真的丟了。”
丟了馬車可不行,還得指望它舒舒服服的趕路呢。
隨他走出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冷聲問:“他呢?”
“誰?”
他明知故問。
輕咬嘴唇,仍是冰冷:“冰人。”
一聲蕭索的長嘆,白無常回顧前情:“又回到了沙漠裡的時光,我都忘記你上次叫他冰人是什麼時候了。”
答就答,不答還這麼多廢話。
顧不上理他,牽著蛇王女兒便向院外走去。
以羽扇指了指躺在院子中央的聖白龍太祖的屍首,笑答沙紗莎:“聖白龍太祖的餘事未了,他喜歡用神靈感召來講故事,等下也許他真的會被神靈感召。”
答了這麼句莫名奇妙的話,白無常隨步出院。
剛走出院門,大門自關。
回首看,院子上方墜下了暴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