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足了酒,懷裡藏了一把鈍刀,要是活得睡不成,也至少要睡個死的。
“小妮子,這是要去哪兒?”
疤子李一臉壞笑,攔住了蕭豔梅。
“李家叔叔好。”沒了去路,蕭豔梅只能和他搭個話兒,腳下的步子卻沒停,只要進到了村口裡,就不怕喊不來人了。
“別走啊,李叔叔和你好好說一會兒話。”疤子李看出了她的心思,乾脆橫出一步,把路堵得更結實。
一雙賊眼,已經色慾難掩,蕭豔梅心裡也極害怕,面上卻一定要鎮靜,否則,今日難逃噩運了。
“李叔叔,你看。”蕭豔梅舉高了手裡的野果子,對疤子李甜甜一笑:“你隨我回家,我洗些果子,我再陪李叔叔好好說話。”
笑得甜,說得甜,簡直讓疤子李喝了蜜。
可是,疤子裡是蹲過大獄的油子,蕭豔梅這點小心眼兒,還不在他的話下。
壞笑堆了滿臉,疤子李幾乎快流出了口水,戲說蕭豔梅:“梅子,別叫我叔叔了,叫哥,我比你大不了幾歲。”
“哥。”
蕭豔梅甜甜的又叫了一聲,將小媚眼兒撿的石頭悄悄握在手心裡,她現在只有這塊石頭了。
這一聲哥,更讓疤子李心花怒放,毫不掩飾他的色慾燻心,又說起了混蛋話:“梅子,你剛出生的時候,哥喝過你的滿月酒,你光屁股的樣子,哥早就看過了。”
他終於要動手了嗎?
蕭豔梅屏住呼吸,攥緊了小石頭,後退一步。
疤子李跟上一步,笑得露出黃牙:“梅子,看一次也是看,看一輩子也是看,你就從了哥吧。”
他呼吸急促,像惡獸一樣粗魯,張開雙臂就去抱蕭豔梅。
只能拋掉果子,舉起石頭,有多大力氣就使喚多大力氣。
石頭還沒打出去,疤子突然尖叫!
小媚眼兒猙獰一聲,先抓破他的髒手,再跳到他的臉上。
兩隻利爪,毫不留情,生生抓瞎了疤子李的一隻眼睛。
疤子李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小媚眼兒又對蕭豔梅一聲召喚,領著她就逃。
趁著疤子李乾嚎時,蕭豔梅也顧不得慌張,撒腿就跑。
到嘴的肥肉沒吃到,反倒瞎了一隻眼。
這口惡氣,疤子李怎麼能嚥下。
強忍著疼,也要得到這個豔福。
弱女子怎麼能跑過大男人?
只用了幾步,蕭豔梅就被疤子李抓住了。
扯開嗓子喊救命,卻奈何離村口太遠。
髒手還沒碰到蕭豔梅的衣襟,小媚眼兒又撲到了疤子李的臉上。
死貓,這回可吃不了你的虧了!
疤子李早就防著白貓這一手,它撲過來時,他一把推開蕭豔梅,左手護著眼睛,右手抽出了鈍刀。
白貓不懼他的刀,拼命的抓花了他的臉。
他用刀子向自己的臉上捅去。
反正一張疤子臉,就算再多幾個口子也沒什麼緊要,非得將你這隻死貓再捅幾個透明窟窿!
一人一貓拼命時,正該是蕭豔梅逃跑時。
她卻捨不得跑了。
慌亂中,她看見小媚眼兒受傷了,鮮血染紅了白絨,刺痛了她的心。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蕭豔梅突然撲倒了疤子李,對白貓大聲呼喝:“小媚眼兒,你快跑!”
小媚眼兒忠心護主,仍不肯藉機逃離,兩隻血爪拼命的抓著疤子李的臉,想把他的另一隻眼睛抓瞎。
奈何疤子李乖張,另一隻手就算被抓成了血糊,也死死護著完好的一隻眼。
趁著疤子李倒在地上,蕭豔梅抱起小媚眼兒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