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拜你的寶貝女兒所賜。跟她分開後,我總是提醒自己,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時間久了,就養成了這種坐如鐘、站如松的”我聳聳肩:“壞習慣。”
杜叔笑了:“真是壞習慣,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還是放鬆點吧,不要這麼拘束。”
杜叔笑得很和藹,我說:“不要緊,我習慣了。”想到關鍵的事情,我問:“這麼多年了,杜鵑結婚了嗎?有男朋友沒?”
杜叔說道:“這正是我要說的。這些年,娟兒談先後談了五個男朋友,但沒有一個能成功。”
杜鵑如此優秀,這麼多年,沒人追她是不可能的。杜叔接著說:“這五個人,每個都很優秀。”看看我,補充了一句:“都比你優秀得多。”
打擊開始了。小意思,我心裡道,這些年,社會的闖蕩,早把我磨出了銅筋鐵骨。任何打擊,對我而言,都如搔癢。
“不過,有一個是例外。”杜叔似乎想安慰我一下。
“哦?”
杜叔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他特別優秀!”
能不玩這種大喘氣嗎?
我問:“那怎麼也沒成?”
杜叔面色一緊,說:“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鵑兒可能得了不治之症!”
“什麼?不治之症!”我差點從石頭上滾下去。
“你那麼慌亂幹什麼?我還沒說完呢。”杜叔嗔怪道。
“哦,”我穩定了一下亂跳的心:“您剛才說可能得了,也就是說還沒確診對嗎?”
杜叔:“重點不在這裡,重點在不治之症上面。”見我一臉不解,他接著說:“你不要聽到不治之症四個字就慌了,就以為人快死了。不治之症其實是指現在還沒有辦法治好的病。”
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
“例如一些頑固面板病,灰趾甲,風溼性關節炎,少白頭,癲癇等,這些都不致命,但都屬於不治之症。”
我的心情放鬆了,心裡暗罵:這個老混蛋,說話一驚一乍的,活活把我玩死了。
我當然不是來聽他給我普及醫學知識的。
“你說杜鵑是少白頭?怪不得當年她把頭髮染黃了。可少白頭要什麼緊?”
我脫口而出,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杜鵑當年跟我分手的時候,黃毛下面已經長出一截黑髮。應該不是少白頭。那是什麼呢?
“鵑兒的問題比這嚴重。她得的是失戀綜合症。”
我差點被這老頭逗笑了:“杜叔,當年失戀的是我,不是她。”
“此失戀非彼失戀。鵑兒得的是失去戀愛能力綜合症,簡稱失戀綜合症。也就是說,她不會談戀愛了。”
我心一動,說:“這倒跟我的症狀類似。”
杜叔:“哦,這麼多年,你也沒談女朋友?”
我:“也談過五個,但沒成。”想了想,補充道:“她們都比你女兒漂亮。”見杜叔並沒什麼大反應,我又補充:“只有一個是例外。”
杜叔擺擺手:“好了,你不要說她特別漂亮了。你又不是慕容家族的人,跟我搞什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我說:“她就是杜鵑。”
“哦?”
“在你眼裡,我從來就不是杜鵑的男朋友,但在我的心裡,卻把她當做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我的表情痛苦:“雖然當年她甩了我,但這些年來,她就像一條豬肉絛蟲,深深藏在我的身體裡,當我要忘掉她時,她卻撕咬我一口,讓我的心,小小地痛上一痛。十年來,我從沒忘記她。”
杜叔責怪地看我一眼:“不會用比喻,就不要用比喻。亂用比喻,錢鍾書先生會不高興的。”
錢先生高興不高興我不管,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