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覷定,端的寒忘熱、飢忘飽、凍忘冷。”
(出自關漢卿戲曲)
唱完了最後一句,馬兒恰好從侍從簇擁著的中間那人身側掠過,她已經篤定那人是顏夙,在他身側賓士而過時,忽然側首,朝著他猝然一笑,眨了眨眼。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那人,不是顏夙顏連城。
白素萱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原本白皙如玉的臉色霎時間紅到了耳根。
那被一行侍衛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他身著一襲炫黑色袍服,模樣俊美,好看的丹鳳眼,配上高挺的鼻樑與稜角分明的嘴唇,俊美而性感,在淡淡的夕陽輝光裡,竟讓人有些不敢逼視。此時,他目光灼亮地望著她,兩道墨畫般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有些好笑。
這會兒,倘若有個地縫兒,白素萱一定會鑽進去的。
這人生得如此俊美,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來調戲他的吧。話說,自己方才確實是調戲他的,不過,她原本要調戲的是顏夙不是他而已。
素萱被這些侍從以及那主人的目光看得窘得不行,最後實在受不了,一揚鞭子,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小爺這麼美的人嗎?沒見過男人調戲男人嗎?”
那些侍從聞言,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偷眼去看自家主子,卻也不敢笑。
白素萱卻一撥馬頭,在馬身上又甩了一鞭子,便要回去。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呼哨此起彼伏地在一側的山坳裡響起。
此時,西天的雲霞已經黯淡下去,天地間頓時暗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呼哨聲讓白素萱心中一驚,手一抖,雪花馬似乎也受了驚,開始尥蹶子,將素萱一把從馬背上掀了下來。她背上還揹著一個新得來的五絃古琴,原本是打算要給顏夙看的,這一摔下去,她倒是沒擔心自己會摔疼,只擔心著琴要摔壞了可怎麼辦。
她摔下的地方正好是黑衣男子的馬匹那兒,男子朝著她張開手臂,一把將她接在了馬上。白素萱坐在黑衣男子身前,倒是毫髮無傷,什麼也顧不上,便立刻掀開包裹看了看那五絃古琴,確定沒事了,這才發現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哨聲是山賊發出的,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幾十個山賊舉著火把朝著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白素萱心中一驚,這會兒也顧不上下馬去騎她的雪花馬了,何況,她的馬兒已經受驚跑遠了。她一拉身後人的袖子,急急地說道:“快,快跑!”
身後傳來男子略帶磁性的低沉笑聲,“方才那麼威風,還要調戲在下,這會兒怎麼這麼沒出息了。”
白素萱眼看著山賊已經馬上動了近前了,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麼多山賊,你們打得過嗎?”
男子低低笑道:“你說的對,那我們趕緊逃吧。”
他一拉韁繩,大喝一聲駕,馬兒撒開四蹄,便朝前奔去。他的侍從見狀,也打馬朝前奔去。
白素萱扭頭看山賊還在追,一把摸到了自己脖頸間的珍珠項鍊。
雖然她扮的是男裝,但脖子裡還戴著女子的項鍊,當機立斷,便將自己脖頸間戴著的珍珠項鍊扯斷了,朝著地下撒去。
一片皎白色的珍珠好似淚珠般在淡淡的夜色下散開,劃出一道道銀白的弧線。
那些山賊見到有珍珠撒了過來,便下馬去撿拾。但珍珠數量畢竟太少,大多數人還是打馬追了過來。
白素萱暗道不行,問身後男子,“你有銀子嗎?”
男子哼了一聲,白素萱的手早已摸到了他腰間,摸出一個錢袋子,開啟,將裡面的碎銀子一個個丟了下去。及至她將那錢袋子中的銀子都撒光了,那些山賊也都被他們一行人落在後面了。
但是,撒光了男子的錢袋子,逃過了那些山賊,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