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到了華恩寺。她一下馬車,便是一愣。
遙遙望去,只見寺院東廊下牡丹花開,人流如織。透過幽香重重、中人慾醉的繁花,她瞧見了顏聿。
仲春的陽光在嫩綠的樹葉上閃爍,明媚卻不刺眼。顏聿負手凝立在那裡,身著一襲家常的炫黑色袍服,手中卻握著一把烏金的馬鞭,身側不遠處,他的侍衛牽著馬兒巍然肅立。
在這樣花開絢爛的繁華勝景中,顏聿一襲黑衣便極是顯然。
秦玖一下馬車,他便抬眸望了過來,似乎等得就是她。
顏聿的俊臉在柔和的日光下,閃耀著輝耀人心的明亮,但雙眸中卻隱含著跋扈之意。
秦玖看得出,顏聿是接到秦玖的信兒後,沒來得及換衣服,便騎馬過來了。大約是以為秦玖早就到了,生怕她對蘇挽香不利,所以才會如此著急。
秦玖懶懶一笑,抱著黃毛朝他翩然而去。她整個人在柔和的日光中,散發著純粹美感,那一種明媚而柔美的魅力穿越無邊繁華而來。
她在顏聿面前站定,笑微微歪頭,烏黑的髮髻上,那支珊瑚簪搖動著柔和的日光。
“沒想到,王爺這麼願意與我一起賞花,這麼快就到了。這是在接我嗎?”
顏聿略微皺眉,定定問道:“秦玖,明人不說暗話,你又要搞什麼么蛾子?”他語氣裡的質問是那樣明顯。
“嚴王爺,你想多了吧,我只是單純地請你賞花而已。”秦玖定定說道,語氣極是真摯。
“為何會提到蘇小姐?”顏聿眉梢挑起道。
“我不是說有一株花極配蘇小姐嗎?”秦玖說著,從他身側走過,烏髮因為隨她的走動而溫柔起伏,如緞如瀑。夭紅色的衫裙,束著寬寬的腰帶,腰帶上掛著縷空金質香球,在風裡輕輕搖擺,淡淡留香。
顏聿伸手一把抓住秦玖的手,這隻手柔軟無骨,只是手心處卻有些粗糙,似乎是練武留下的老繭,“哪一株?你根本就還未曾賞花,如何知曉?”秦玖若是早就到了華恩寺,事先賞了花,如此說,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她根本還沒有看。
秦玖一笑,指著東廊下一株白牡丹道:“那一株不像嗎?這麼多株牡丹,總有一株像蘇小姐的。”
顏聿哼了一聲,但他來到這裡後,已經打聽到蘇挽香今日並未來華恩寺,所以不再擔心,便決定和秦玖耗下去,看看她到底意欲何為。他懶懶一笑道:“那不知哪一株與九爺比較相像。”
秦玖嫣然笑道:“王爺覺得哪一株像呢?”
顏聿正眯眼打量著叢開的牡丹,就聽身側遊人的議論聲,“聽說了嗎?附近的一處別院內,有幾株牡丹開得奇大,比華恩寺這邊的牡丹要大上一倍。聽說,還有一株粉白色的牡丹,原本是淺淺的紅,今年不知怎麼回事,花開後,紅豔豔如同胭脂一般。”
“不知是真是假,我們也去瞧瞧。”兩個女子說著話從兩人身畔走了過去。
很快,這附近有一個別院內的牡丹比華恩寺的牡丹開得還要大還要美的訊息在遊人中傳遍了,遊人紛紛轉而向那裡去賞玩。
秦玖和顏聿、尚楚楚、榴蓮也隨著人群去看熱鬧。
到了那處別院門前,發現這處別院是刑部尚書朱子秋的別院。守門的管家看到這麼多遊人都要進府去賞牡丹,一臉的驚慌,他擺著手拒絕道:“沒有的事,府內的牡丹哪裡有華恩寺的美,更沒有變色的牡丹。”
只可惜,遊人太多,其中也幾個有些權勢的紈絝子弟,哪裡有肯聽管家的話,便半闖半求道:“我們只是進去看一看,馬上就會出來,請老管家方便方便。”
老管家無奈,便由了他們進去,有人開了頭,後面的遊人便跟隨著進去了。
刑部尚書朱子秋這座別院雖然不算小,但佈置的卻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