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伊人明媚暖心的音容笑貌,漸行漸遠的男人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
呵……後悔?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這樣的資格。
嘴角倏地勾出自嘲的弧度,聶倫對自己這麼說著,而後慢慢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天地之間。
當晚十點,唐寧回到了有人等候的莊園——為他擔心了整整十六個小時的思華年終於見到了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這才落地為安。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前去,一邊問著“沒受傷吧”之類的話,一邊迫不及待地打量起他的渾身上下——甚至還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以期確認。
換做以前,要是有人對自己做了這種事情,長官大人必定會在拿冷眼睨視的同時,於內心毫不遲疑地對其烙上“愚蠢”二字。
然今時此日,女孩如此緊張的模樣卻只令他靜靜地注視著她,任由她對他“上下其手”。
“唔……沒事就好……”過了一小會兒,從頭到腳檢查了個遍的思華年得以確信對方沒缺胳膊也沒少腿兒,因而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然後,突然意識到對方自始至終都沒回她一個字的女孩,冷不防微鼓著腮幫仰起了腦袋。
四目相接,他看見她不滿地撅了撅嘴——接著竟不由分說地拿她的小拳頭捶了他的手臂。
“幹嗎不說話啊?”害她提心吊膽的,他很高興嗎?
“說了你也不會信。”奈何唐寧卻是神色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隨後徑自側身邁向了一旁的床榻。
思華年登時語塞。
他什麼變得這麼一針見血了……不對!是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啊?!
鬼使神差地耳根發燙之際,惹她至此的男人卻自顧自地繞過了床沿,走進她房裡的浴室——洗澡去了。
關於唐寧的這一做法,思華年已經不止一次同他提過意見了——畢竟過了那麼多天,他的那個舅舅真的已經沒有想要取她性命的傾向了,可他卻照舊跟她同進同出、形影不離,是不是有點兒杞人憂天了?
可讓她始料未及的是,當她初次一本正經地將上述理由向他娓娓道來的時候,他卻只是面無漣漪地掃了她一眼,在她鍥而不捨的勸說下,他才最終說了句“我在等時機”。
單純善良的思華年同學一下子愣住了——等什麼時機?
傻乎乎把這五個字問出口的她,隨即得到了對方泰然自若的回覆:繁育後代的時機。
思華年直想一口老血糊他一臉。
她到底何年何月才能長記性才能不找虐啊?!
話說回來,敢情他是在伺機把她吃掉嗎啊?!
臉紅心跳得不成樣子的女孩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當她目睹對方自說自話地躺到她床上並即刻安然入眠的時候,她卻沒法開口把他趕走啊?!她甚至於在悄然轉身打算去他房間睡的時候直接就被他的一句“你去哪裡”給頓住了身子啊啊啊!
“過來。”
不過去可以嗎……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被關在籠子裡的布偶大叔冷不防嗤笑出聲。
“矯情什麼?不就睡一覺麼?”
話音落下,男祖宗直接被孫子用念力打了臉。
“臭小子!你祖宗我難得替你說句好話!你居然還敢打我!”捂著臉義憤填膺的大叔如是抗議。
“閉嘴。”奈何早就看他不順眼卻礙於華年而許他留在房間裡的長官大人非但不覺自個兒有錯,還語氣生硬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不過,恰恰是因為對方這一鬧,令左右為難的思華年驀地意識到了這個旁觀者的存在。
是哦……大叔在……唐寧應該不至於會當著大叔的面,做出什麼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