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智,眼中的柔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孤寂和憂傷。
他轉身離去,急匆匆的,留下尚未回魂的我。
後來他沒再出現,府裡也沒他的蹤跡,彷彿他根本未回來過。
這夜,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他的眼神深深觸動著我。
他那些舉動意味著什麼?願意原諒我了?也就是說他不再恨辛鳳嬌了?這對我而言到底算是喜還是悲?或許,什麼都不是,只是他心血來潮的惡作劇。他的城府、他的心機非我這樣的人可以揣度得透、應付得來。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我就成為控制在他手心裡的一顆棋子,他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全由不得我自己。我不該相信他這種詭計多端的人——更不該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關鍵,我根本不在乎他。
他消失的這十天,我快樂地生活了十天,很少失眠——最好的證明。
沒有他今天的驚嚇,我還會安然入眠。
窗外的風聲提醒我冬天已經來臨。畢竟,秋已去。夜,已深……
接下來的兩日他沒再出現,我的心很快平靜下來,不再想浴室那天的事。
但是,我發現自己沒法開心歌唱,我的歌聲也變得憂傷。
跳舞一直堅持下來,重新溫習過才發現四肢還是那麼柔韌靈活。曾提醒我受過傷害的三處傷疤再也看不見傷痕,而且裹在棉衣裡似乎再難起到警示的效果。
爾府的人格外忙碌,頻繁地出入府宅,陌生的臉孔還沒熟悉一點便消失無蹤了。不知這些人都忙些什麼,但從各個人嚴肅的表情看大家的工作都不輕鬆。
儘管看不見人影,爾忠國倒是沒忘了我——囑咐下人好好照看我,除了不得離開院子,其它一概滿足我——從吃到穿再到用一應俱全。
天氣連續陰冷,不見陽光。漫長的冬天開始了嗎?我在風中抖瑟了一下,急忙鑽進屋裡。
看我,傻不傻,畢竟已經進入十二月了。
浴室事件後的第七天,寒冷的北風帶著可怕的尖嘯聲不斷越過漢口的大街小巷,人們都早早地鑽進棉被,抵禦寒潮的襲擊。
我捲縮在厚厚的被子裡睡得正沉,突然感覺床有異動,猛地驚醒,卻發現爾忠國躺在我身邊,黑暗裡看到他的雙眼熠熠閃光,似乎是——眼淚?
我一驚,迅疾爬起身,擰開燈。他蹙眉迴避了一下刺眼的光,再睜開——果然哭過。他的穿戴十分整齊,不知是剛回來還是正打算離開。
“鳳嬌……”他欲言又止,手臂倏地一伸,瞬間將我攬入他懷中。
我的心突突急跳,不明白他深夜闖入我的臥室是為哪般,而且再次犯規抱住我。
“你又違約了,這是第幾十次了?”我壓低聲音提醒他,但是他把我摟得更緊。雖然我很寬容,但這麼做需要個理由。
“對不起,鳳嬌,是我不好。”他的聲音十分喑啞,此刻垂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是我沒照顧好你,我狹隘,我自私,我是個專橫的惡霸……壞透了……對不起,鳳嬌,我忘了你早已經長大,不再需要我的保護。你原本就該是自由的,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未來和幸福。我不該那麼對你。原諒我,鳳嬌,原諒我。”
他的每一句話都震在我心上,怎麼聽怎麼覺得此舉非同尋常——他的驕傲呢?他的冷漠呢?他的尖銳呢?都到哪裡去了?
這還是那個惡魔般的變態男人嗎?
我凝神看向他的眼睛,妄圖從那扇心靈的窗戶裡看出點偽裝過的痕跡來,但我什麼也看不透——淚水浸泡過的眼眸罩著一層迷霧般的雲翳。
“天亮之前我就要走,這次回來是跟你告別的。”他抹了一下眼睛。我看清楚了,一股酸楚流轉在他不再設防的眸裡。“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