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風望著漆黑一片的院子,不由得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外頭好像有什麼怪物蠢蠢欲動。
那怪物張牙舞爪,一嘴就能吞下一個人。
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秋小風抱住自己的頭蜷縮成一團,不能在呆在這裡了。
這個魔頭恐怕到了最後還是會殺了他的。
秋小風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話。
喪盡天良、為人不齒。
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嗎?
成千上萬。
也不會缺你這一個的。
逃出去吧。
東籬拂袖走出了門外,只覺得氣極攻心,自從受傷之後,雖然勉強痊癒卻還是留下了隱患。
他只覺得喉嚨一甜,連忙用手扶住磚牆,捂住心口咳出一口血來。
眼前有些暈眩,四周的景色也朦朦朧朧的,看不太真切。
他隨意用手拭去唇角的血跡,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血。他站直了身體,裝作沒事一樣繼續往前走。
周圍的侍從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木愣楞的像石雕。
就好像是原本就不會說話不會動沒有感情一樣。
也對,是他讓這些人變成這樣的。
這世上沒有控制得了的人,只有控制得了的畜生。
他穿過那片芍藥花園,花已開敗,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當日盛況空前的樣子了。即使再開,也不是當初那一片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東籬看著枯敗的園子,莫名很有些感傷。但是感傷也只是那一瞬而已。他揮手立即招來人。
“素刃,去看看尾宿在做什麼。”
素刃,即不染血的刃。
卻染滿了鮮血。
素刃立即卑躬屈膝地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持劍抱拳,面無表情道,“是。”
然後如風一樣的不見了。
東籬用手隨意理了下頭髮,繼續慢悠悠地走著,心說,不知不覺,素刃的輕功竟然這麼厲害了,這還是當年那個髒兮兮哭得稀里嘩啦的少年嗎?
白雲蒼狗。
秋小風盯著自己的斷指,想了一個又一個的陰謀詭計,不,逃生方法。他坐在床頭,看著紗布又一次被血弄溼,殷紅的血就慢條斯理的一根一根地染上了紗線,如同毛蟲緩慢的爬行。
易容,若說易容,倒是很容易。
魔教的侍衛都是帶著面具的,身上又穿著黑衣,平日也不說話,就賭他們私底下也是如此,誰也不認識誰。
秋小風對打暈人裝木頭,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他曾經偷偷觀察過,雖然這些侍衛都長得高,他秋小風是及不上的。怎麼辦呢?
門外侍衛這幾日沒有看見秋小風有任何動靜,也覺得有些稀奇。此人若不是叫嚷著要吃麻婆豆腐就是要吃瓜子。若是將他放到院子裡,他還要一蹦一跳地扯人的蒙面巾。
只奈何教主吩咐看好他,卻不能餓著他。
侍衛們盡忠職守,對秋小風也格外留意恭敬,從不敢擅自闖入屋中。
但若是讓秋小風跑了,幾人也得陪著挨罰。秋少俠只被折斷手指便罷了,他們恐怕就要賠上性命。
如今沒有動靜,該不會是出了什麼變故。
一人點頭,往房門前走了幾步,輕輕揮手叩擊門板,“秋少俠?”
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只怕不妙。
侍衛按住腰間的佩劍,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其餘侍衛依舊站在原處沒有上前,只害怕發生了變故。
過了一會兒,那侍衛就出來了,對著周圍的侍從冷聲道,“秋小風不見了,我去稟告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