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兩艘護衛艦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幾百人在海面拼命呼喊祈求得到救援,其中一艘運輸船慢慢掉頭幫助落水的同伴,另一艘卻往馬薩雷一直狂奔過去。
這是一種處於劣勢者慣用的策略,分散逃跑,起碼也要逃出去一部分。負責指揮的船長確實是個經驗豐富的航海老手,阿爾豐斯甚至還聽到了那艘逃命的運輸船上傳來的呼喝聲。船長在指揮船員調整風帆角度,全速向馬薩雷駛去,同時將甲板上不必要的雜物推到海中,它要全力逃命了。
阿爾豐斯曾聽莫妮卡說過,在平時航行的情況下,有經驗的船長一般不會讓船帆吃飽風,滿風行駛容易讓桅杆老化,折斷,以吃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風是最佳選擇。
不過阿爾豐斯還是沒有提醒奧帕進行注意,今晚他要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看客,幹掉護衛艦後,這裡就成為奧帕他們的演習場地了。
蘭希抱著瘟疫站在阿爾豐斯身邊,默默的牽起他的手。
“全力追趕那艘逃逸的運輸船,後面那艘跑不掉。”奧帕眼光閃爍著,作出最正確地判斷。
漂亮的大型運輸帆船在前面開路,和它相距不到一里的地方是動作顯得有點笨拙的破舊老船。
掃蕩在海面上明顯感覺很吃力,它稍微下沉以半潛狀態追趕上去。頂部甲板沒入海面一時,奧帕已經進入第二層艙房,阿爾豐斯和蘭希還留在甲板上,阿爾豐斯要感受一下在海上衝刺帶來的感覺,而蘭希則希望自己第一個登上敵船。
阿爾豐斯看著沒過足踝的海水,他有點明白為什麼掃蕩那麼喜歡潛到海里了,和聲音一樣,當船在海面行駛時同時受到兩種不同介質的阻力影響,而單一介質裡運動時會感覺比較輕鬆,這或許就是船速在幾千年來一直不能得到提升的最根本原因,如果船底稍微離開海面,貼海行駛,或者乾脆像掃蕩那樣直接潛到海里,速度就會大為提升。
潛航之後掃蕩的速度明顯比運輸船快了很多,兩船之間差距慢慢拉近。
蘭希興奮的看運輸船,這刻她已經忘記自己地身份,不是什麼領主地女兒,不是死神教會的聖女,只是一個看到獵物的單純海盜。阿爾豐斯在旁邊看著她地表情,面上露出一絲喜悅。要是自己的動機也能這麼單純,那該多好。
單純?死神教會那些人就是在追求個人的單純和輕鬆,所以才會導致產生太多的血腥和暴力。因為,他們所追求的個人行為已經影響到了他人的自由和習慣。
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在對別人要求嚴格的同時又對自己極為寬鬆,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一樣,既要求別人尊重社會公理和秩序道德,又希望自己脫離於這種框架之外。正因為有這種情結,所以人才會一步步艱難的往上爬,希望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當然,在現實裡這是不可能實現的理想,失去秩序框架,那麼整個社會就會亂了套——殺人者橫行無忌,道德律法被蔑視,只有透過武力才能解決一切爭端。
所以,秩序必然存在,權重如皇帝奧古斯都也不能逃離這個框架,別看他是蘭西帝國第一人,對國民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但他還是沒有得到真正的隨心所欲,國內有領主和貴族,國之外有國,國之上也還有教廷,這個世界不可能為一個人的意志所主宰。
既然連皇帝都不可避免的受到約束,那麼其他人當然也無法達到心目的絕對自由。
死神奈落是那些為了自身的快樂而作惡的人的絕對支持者,就像現在的蘭希,恐怕奈落看到她也會感覺很快樂吧,她已經脫離了秩序的束縛,完完全全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去覓求。管他船上有什麼生命,管得它是對是錯,只要能讓自己快樂,就毫不猶豫的去幹。
對船上的人來說,蘭希就是在作惡,而對她自己,就是一種追求和理想,從中獲得身心上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