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也不過驚豔一二,駐足之後便是繼續前行、繼續自己的路。本是不相干之人,再是好看又哪裡來的傾不傾倒,更莫提傾倒那一城一國所有的人。”
“素素錯了,這世上當真有傾國傾城之人。傾城傾國本就不需傾盡一城或是一國。只需傾倒一人便是足矣——傾城者傾倒城主,傾國者傾那國主。”說罷,他傾身與韓素額頭輕輕相觸,“素素不知,你與長姐皆是傾國傾城嗎?長姐傾倒了南越天師,便是傾國。不過素素仍是厲害一些,你傾倒了東嘉的沐王,或許哪一日便能傾了這天下。”
秦隕安的眼中閃過一瞬莫明的暗光,韓素卻似並未察覺,輕聲與他調笑:
“沐王爺好大的口氣,不過,奴家借您吉言了。”
她說著置手於腰間作勢要施下一禮,卻招來他在她眉心一彈,彈罷他卻又心疼的撫了起來。韓素輕笑著扒開他的手,心中卻想,這世上怕也只有他敢說那樣的話了。
“素素,我卻有一問。”
“嗯?”
“那‘沐’究竟是從何而來?”
見韓素仍有疑色,秦隕安繼續說道:
“我知那是我的封號,素素卻為何偏挑這一字稱我?”
韓素低首,面有遲疑,卻仍是開口:
“因為,因為,不大喜歡你的名字。”
秦隕安聽此卻有一愣,隨即明白“隕安”二字於她聽來怕有幾分不大吉利。他又是抬手,拇指指腹輕撫起她的眉心,輕嘆一聲解釋:
“隕安二字,是先母所起。先母原是先皇貴妃,後來父兄獲罪、鋃鐺入獄,先母亦被廢去妃位、尚懷著孩兒便入了冷宮。先母經受了雲端隕落地獄之苦,待我在冷宮之中出生,先母早已無有往日爭恩鬥寵的心思,惟願日後我在任何境地,高位抑或低處,皆能安之若素。”
韓素不曾料到他的名字竟有此往事,更不曾想如今名震天下的沐王竟是在冷宮之中出生,他輕描淡寫幾句話中又掩了多少艱辛。韓素心中一痛,卻也因他肯與她說這些生出了幾分欣喜,只是心中仍是不願改換了稱呼,便取了腦中蹦出的第一個藉口,低首喃喃爭辯:
“其實我不是不喜歡這名字,只是覺得你的封號極好,與你很是適宜。沐,你本就是叫人如沐春風的。”
秦隕安輕笑,偏首望她:
“如沐春風,如沐春風?素素好才情。”
卻是瞧出這是她隨口編的說辭,出言嘲笑了。
韓素回首瞪他一眼。她不經意瞟了一眼天色,這才想起兩人本是來賞燈的,卻因懼著人多躲到一旁說話來了,若再不去瞧瞧燈會怕是便要晚了。她仍有氣惱的起身走到秦隕安身後,口中憤憤嘟囔:
“去賞燈。。”
兩人又一次入了人群。這一回,人卻比片刻前又多了幾分,好在旁人竟都自覺給他們讓出空間。韓素第一次覺著或許長得好看真是極好的事。
街道中擁著人群,旁側是各個商販扯著嗓子吆喝著燈籠、燈謎。層層燈籠高懸著輝映著各色各式光,耀得來往的人面上也各色交疊,有幾分好笑卻也有幾分美麗。韓素時不時停步與燈下懸著的紅綢前讀出其上的謎面。她不擅猜謎,身旁卻有個心智出眾舉世聞名的秦隕安總不消一瞬便能說出謎底,只是每每卻要韓素連問上數番他才肯告知。兩人一路猜著題,倒也不與那擺攤的商販去換答對的獎賞,只相互一路低語著,落到旁人眼裡卻是羨煞世人的恩愛。
韓素推著秦隕安走著,行過燈會最盛的一條街,卻轉上了叫賣最盛的一條街,空中飄起了各式小吃的香氣,身側還時不時過著頭戴面具的人,兩旁吆喝著買面具的小販。那些面具製得倒多是精巧,瞧著似是照著各書冊中月神的模樣畫的,有些畫的美豔,有些卻是滑稽。也不知若真有月神在世,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