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繪滿了顯而易見的激動與狂喜,顧澤愷只覺得乾涸了八個月之久的心就這樣的灌入點點清泉,令那龜裂的土地漸漸溼潤起。
他僵硬的向著林盛夏的方向走去,就像是小學生似的規矩,就差沒同手同腳。
林盛夏只是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真正做到了不悲不喜不急不怒,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刷在那細緻如美瓷般的肌膚上,涼薄尊貴。
葉以寧見到這般的顧澤愷著實吃了一驚,她怎麼都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去愷夏集團找到顧澤愷時見到他的那一面,唯我獨尊的震懾力與字裡行間的距離感現如今好似是消失的乾淨,一時間,就連葉以寧也不能夠用很準確的詞語來形容突然出現在這座偏遠山區學校的顧澤愷。
這是顧澤愷與林盛夏時隔八個月之久的見面!
“顧太太……”他激動的不能夠自已,低醇如上等紅酒的嗓音壓抑著快要脫韁而出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正常,那麼的……小心翼翼。
林盛夏沒有說話,只是用著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眼神望著顧澤愷的臉。
她沒有絲毫的感動,卻覺得有些可笑,曾幾何時這個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意氣風發穩操勝券的男人,竟然也會用著這般輕柔的口吻來叫著自己?
烏黑柔順的髮絲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她的身體兩側,有些也落在了那圓潤隆起的肚皮之上,林盛夏單手肘支在竹椅的扶手上,蔥白纖細的指尖沒入到黑色的髮絲中摁壓在太陽穴的位置。
不知不覺中,顧澤愷已經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
“顧太太,真的是你……”顧澤愷低醇的語調再度的響起,不過才八個月沒見而已,他只覺得恍如隔世般。
“是我,又如何?”淡然沉靜的語調響起,劃破顧澤愷繃緊的神經線,他粗糲修長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再顫抖著,最怕實為南柯一夢徒留荒涼。
可這聲音,這眉眼,除了他心心念唸的顧太太還會有誰!
遠處山崖的迴音壁迴盪起了歌聲,儘管剛剛經歷過小型的地震,但樂觀的人們卻像是早就習慣了般,借用著放聲高歌的形式來驅散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嘹亮的嗓音透過空蕩的山崖迴音竟也縈繞進了此時安靜的校園內。
“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青藤若是不纏樹,枉過一春又一春。竹子當收你不收,筍子當留你不留,繡球當撿你不撿,空留兩手撿憂愁。”
“連就連,我倆結交定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PS:上次忘記註釋,藤纏樹這首歌實為廣西民歌,此處為劇情需要借用。)
剛剛過去化雪時節沒個把月,就連吹得風都還有些涼,學校四周的桉樹枝被吹的碰撞在一起,發出悽惶的聲音。
“是你就好……是你就好!”顧澤愷聽到自己的聲音還帶著顫抖,修長的手指想要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卻在林盛夏冰涼的眼神望而卻步。
那聲音,那眼神無不透著無限的滄桑。
除卻是你就好這四個字之外,顧澤愷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旁人只看到他跟傻了似的佇立在林盛夏面前傻笑著,卻沒有人能夠嘲諷他的失態,只因為見到這一幕的眾人只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說不出來的難受與壓抑。
只見顧澤愷用著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速度像是求婚般的單膝跪地在林盛夏的面前,粗糲的手指緩慢的劃過她再纖細不過的手指,林盛夏眉心一簇下意識的想要抽回,卻被顧澤愷的力道給制止。
八個月前的那些照片歷歷在目,顧澤愷甚至不敢想象林盛夏受到過怎樣非人的待遇。
她的顧太太,早已經千瘡百孔,他曾經是她最親密的人,他也曾經是她唯一願意敞開心房的人,可他竟為了那些莫須有的恩情為了她堅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