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氣相投。徐子青同其他友人接觸之前,多少都有些由頭,或是受過試探,唯獨這個莊惟,在當初徐子青幾乎沒得修為、身份地位都極低下時,也肯同他真誠相交,從不對他有半點鄙薄之意。因此,對待莊惟,徐子青也回以一片至誠。
一行人進得殿中,室內也是冰雕玉砌。
徐子青和莊惟歡喜依舊,但經過這一會沉澱,也心境平復下來。
同時,徐子青見到了室內的另一人。
就在牆邊一張榻上,一襲紫衣的青年斜靠冰枕,他相貌極是冷豔,正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
而他雖然沒有表情,卻眉間帶煞,眼中也彷彿有洶湧怒意。
雲冽自然立在徐子青身側,神色冰冷,卻好似比那紫衣人同這冰宮更加相稱。
徐子青一笑,就似乎帶來許多暖意。
他兩個氣息相合,不曾為對方氣勢所攝。
莊惟見狀,幾步走了過去,神情裡有些懇求:“和徵……”
那紫衣青年氣息稍稍收斂,一手將莊惟拉下,坐在自己身側:“讓他們也坐罷。”
說這句話時,怒意卻好像都消失了。
莊惟朝徐子青歉意一笑,袖袍一擺,就將一張冰榻召來,放在兩人身後,說道:“子青賢弟,雲道友,請坐下說話。”
徐子青並不介意,他看這位紫衣人分明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二少宮主,可他同莊惟之間相處……卻是頗為有趣。
不過他先前的擔憂,倒是在此時化去些許。
正文 376
先前重逢的激動過去;徐子青與莊惟都是性情平和之人;如今坐下了;反倒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從何開口。
莊惟年長;還是他先笑道:“子青賢弟,這位便是冰雪仙宮二少宮主,亦是我傾心追隨之人,樂正和徵。”然後又看向那紫衣青年;說道,“和徵,這位身著火紅大氅者;為我下界好友徐子青;他身旁之人,則為他雙修道侶雲冽。”
那樂正和徵聽得莊惟前頭那句,本是皺起眉頭,似有不悅,不過聽到“傾心追隨”四字時,面色又稍稍緩和。後來介紹的兩句,他就是隨意聽聽,看來並不甚在意,但也是點頭示意,不曾失禮。
種種表現,都被徐子青看在眼裡,他心裡覺得有些意思,面上則笑了笑道:“見過樂正宮主。”
介紹過後,莊惟像是鬆了口氣,再看徐子青時,就說道:“你成婚之時,我不曾前去道賀,當真是對不住你。”
徐子青失笑:“原本我也尋不到莊兄蹤跡、不曾下了請帖,如何能夠怨你?”
莊惟神情卻頗認真:“到如今,我不過只餘你這一個好友,如此大事,我自要放在心上。”他想了想,“多年下來,我倒還有些積蓄,待我好生挑選一番,算作遲來賀儀。”他見徐子青要推辭,繼續說道,“你我既然有緣重見,應是要多多相處一段時日,你同雲道友且在此小住,也讓我能同你好生敘舊一番。”
徐子青聽得,心中一暖。
但他稍作思忖,卻搖了搖頭:“非是我不肯,而是我如今的宗門裡規矩嚴苛,不過三個月工夫就得回去,而今眼看就要過半,卻還沒能尋到我所需之物,怕是耽擱不得,只能推拒你這番好意。”
莊惟怔了怔,隨即說道:“是什麼物事,若是我有,恰拿出來做賀禮便了。”
徐子青笑道:“那物極是稀少,恐怕並不可得。”
他就將南融極水或在這荒雪冰原上之事說了,就連有求於豐家映波牛也並未避諱。若是莊惟當真便有,他倒願意換了過來,卻也不必真做了賀禮收下。而若是沒有,哪怕能得一些訊息,也算極好了。
莊惟一聽,細細回想後,果然就有些歉然。
他的確手裡好東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