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背刺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健康狀態再次崩塌。
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畢竟從花宴那種七分捉急三分看熱鬧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他們的師父起碼還活著。
最後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在醫務室外面接到了失魂落魄的老煙——
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距離敢為了兄弟拿著一根棍子小巷子裡大戰三十人的年紀其實也沒過兩三年……
老煙平時不說,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雖然吊兒郎當,但對單崇絕對是又尊敬又聽話——
如今他親手把師父送去醫院。
他愧疚加惶恐得,魂兒都快沒了。
反正背刺看到老煙的第一時間,第一反應居然是花宴的「那鮮紅的血液流淌進了老煙的心裡」這句形容用的好他媽貼切。
隔著醫務室的窗戶他看見舉著手在臨時消毒包紮的單崇,不誇張的說,哪怕他那手上血嘩嘩地流,他的面色看上去都比蹲在窗外牆角根的老煙臉色紅潤點。
老煙是被背刺拖死狗似的拖回到酒店,站在姜南風的房間門口的。
然後在門口,就此時此刻,他們起碼磨嘰了十分鐘。
老煙幾次手落在門上又放下,跟演八點檔狗血劇似的,背刺看不下去,小聲提醒:「是個爺們就痛快點,你這事兒自己親口承認總比晚上從其他亂七八糟的渠道傳到戴鐸和姜南風耳朵裡好——」
老煙面色鐵青,想要怒吼,又不敢大聲,壓低了聲音像是蛇嘶嘶,氣道:「你以為我想麼?質疑我是不是個爺們之前你怎麼不問問戴鐸幹了什麼?我打個電話給姜南風,他接的,張口就是人在床上!」
他停頓了下,越說越氣,補充了句:「那種情況下我他媽砸了他的破板再把他捶一頓才是爺們!」
「哎喲我艹,你他媽擱這跟我演起什麼愛情韓劇了,」背刺上下打量他,「姜南風是你什麼人啊?用得著你主持公道?」
以前天天把「白天走刃,晚上走腎」掛在嘴邊崇禮第一渣男,來了新疆水土不服突然純情上了哈?
「我高興。」
「你確實是滿臉寫著高興——」背刺說,「你高興個幾把,哭喪著個臉,戴鐸看見不定怎麼笑話你。」
老煙張張嘴還想說什麼,這時候,房間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毫無徵兆地。
一切事故的罪魁禍首出現在門口,門縫被拉開得大了些,戴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圈站在門外的兩人……
與此同時。姜南風一蹦一跳從床上爬下來,站在他身後問了句:「誰啊?」
從門外只能看見她的一縷因為探頭而晃動的髮絲,剩下的身體輪廓都被戴鐸遮掩得乾乾淨淨……此時站在門外的人只聽見姜南風的聲音,待她語落,攔住門的人停頓了下,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回答道:「這酒店走廊居然還鬧老鼠。」
鼠鼠人一號老煙:「……」
鼠鼠人二號背刺:「……」
站在門外,背刺是真的想撕爛戴鐸這張嘴。
忍了忍,提醒自己是來道歉的,抬腳踢了老煙一腳,後者視線閃爍,才陰沉沉且慢半拍地從門裡那一縷髮絲上收回來。
老煙推了把門,沒推開,門後的人氣嚴防死守,他拍了下門,嗓音低沉充滿了警告:「讓開。」
戴鐸根本不怕他,也沒搭理他,直接回頭問屋子裡的人:「是老煙,不知道來幹什麼的,現在鬧著要進來,讓他進來不?」
房間裡沉默了下,姜南風充滿困惑的聲音響起:「他來做什麼?」
戴鐸把腦袋轉回來,認真地做著翻譯:「聽見沒,讓你走。」
「……」
走你媽啊!
老煙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