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身子在他的喉結處,輕輕用唇觸碰著,“為什麼?”
樓止低眉,“莫問。”
“連你都怕我死了?”她垂眸一下,卻愈發摟緊了他的脖頸。
“作死的東西。胡言亂語什麼?”他狠狠剜了她一眼。
千尋稍稍一怔,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不曾看見過他這樣的凌厲眸色,宛見時的冷漠無溫。
他不肯多看她一眼,越靠近京城,面色越僵冷。
“十三王想要對付你,就必須拿我下手,拿我開刀。”千尋低低的開口,“我告訴自己,不得成為你的威脅,不可成為你的軟肋。可是……怎麼會沒有心的,沒有心豈會眼巴巴的將蠱毒都攬到自己身上?若然沒有心,這十五月圓之痛早就不該你來承受。”
千尋輕嘆一聲,“我什麼都沒有,唯有這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才是致命要害。只要挑破我國公府嫡女的身份,便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爺,我是心甘情願跟你回來的。到底他也是你的生身之父,縱使愛恨交織,如今他已是風燭殘年,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樓止眸色微沉,冷颼颼的瞥了她一眼,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你就那麼想死?”言罷,他修長如玉的指尖,微微用力,捏起她精緻的下顎,“本座不介意成全你,但願你不會後悔。”
千尋哭笑兩聲,“後悔有用嗎?這輩子這個人這顆心都落入你手,橫也是你豎也是你,終歸逃不出你的掌心便是。”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眼底的光卻幽邃如墨,漆黑無光,沒有半點溫度。就好像凝了霜,視線所到之處,唯有清冷之寒。
良久,豔絕的唇淺淺勾起迷人的弧度,鳳眸微挑,卻讓眼底的墨色越發濃烈,“真是個不怕死的。”
語罷,他鬆了手,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千尋深吸一口氣,“他的城府極深,可是……”她頓了頓,“爺你相信我嗎?”
“若然不信,何苦多費唇舌?”他加重了置於她腰間的力道,將她全然塞進懷中。
千尋一笑,“那便好。既然他送畫是別有居心,那我就還他一個另有深意。”
黑鴉羽般的睫毛微微垂下,在下眼瞼處落著斑駁的剪影。他的指尖輕輕在她的脖頸處劃過,微疼,微涼,“這裡要是捱上一刀,當真是豔麗壯觀。”
“那我就祝爺,再覓良妻,抑或……”她學著他的模樣,支著身子慢吞吞含住他的耳垂,繼而在他的耳畔軟語呢喃,“妻妾成群!”
他陡然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印上她的唇,帶著懲罰式的啃咬,直到口中滿是濃郁的鹹腥味,他才緩緩鬆開她。
望著她被鮮血染紅的唇,他笑得凜冽,一語不發的將她按在懷中。
什麼都沒說。
一句都沒有。
既然相信,何必多言。
信而不疑,才能走得遠,走得更遠。
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雲殤巍然不動,視線遠遠飄向浩浩湯湯行來的錦衣衛大軍。眼底的光,複雜多變,道不清是期許是矛盾是糾結。
城門開啟,旌旗飛揚,京城百姓夾道歡迎,禁衛軍列道兩側。
百官立於城門之下,一個個眺望漸行漸近的錦衣衛大軍。
離京數月,早已物是人非。
錦衣衛大軍依舊駐紮在錦衣衛大營,而樓止的馬車在經過百官跟前時,壓根沒有停留半步。那傲然之氣,與離時無差。
他慣來狂傲不羈,何曾將這些虛名置於眼中。
這睥睨天下,視天下為無物之態,教城樓上的雲殤曬笑出聲。
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千尋以指尖挑開車窗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