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也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有些神思比惚,彎了彎嘴角,靠近她小聲道:阿慧,那塊玉佩,我已經問過了,確定是那個東西。”
哦”,衛慧一下子坐起身來,瞪大眼睛望著黎澈,那麼說,這個東西本來應該在大將軍楚齊手中吧?那麼說,我們是不是可以確定,凝煙就是楚齊的妻子。”
不”黎澈好笑地搖搖頭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又伸手,用手帕拭去她唇角的藥漬,這才在她迫不及待地眼神中,開口:楚齊並沒有娶妻。本朝的熙元帝半年前下旨,將夕顏公主下嫁給他為妻,只是,後來因為公主患病,婚期方拖延下來。”
什麼?”衛慧驚異非常,忽地站起身來,默默地走了幾步,心思快速地旋轉著,片刻,她又回頭看向黎澈,那麼說,凝煙不是楚齊的妻子?”
是,她不是他的妻”,黎澈點點頭,見衛慧正要再說什麼,他笑著拉她坐定,伸手示意她秸安勿躁,“柳凝煙雖然不是楚齊的妻,卻是他的一個妾。她出身低微,因為貌美,被稱為皓月夫人。
皓月夫人?”衛慧的思緒驀地轉回到她與凝煙分別的夜晚
一隻手連線著一各著黑衣的胳膊,緩緩地從車廂裡探出來,衛慧身體僵硬,脖頸不自覺地後仰,脊柱仰成一個後張的弓。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車廂裡探出一半,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平靜地不帶出一絲情感色彩你可是皓月夫人柳氏。”
她的脖頸似乎再一次感受到那臨近死亡的窒息,她的臉色微微發白,褪去血色的嘴唇,也輕輕地顫抖著”
阿慧,阿慧?你怎麼了?”黎澈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忙出聲呼喚。
啊”衛慧猛地回神,眼睛閉了閉,將那可怕的感覺從心底擯棄出去,再次睜開眼睛,心底那曾經時刻考慮將霽朗送回父親身邊的信念,竟有些動搖了。
阿澈,我沒什麼。我只是記起當時有個殺手將我錯認為凝煙,提過皓月夫人這個名字。”
黎澈一陣心痛。她這個最無辜的女子,最想要自立自強的女子,卻被無端捲入這場紛爭之中,飽嘗了腥風血雨之苦。但是,她卻從未叫一聲苦,更從來沒有將那個明知道是麻煩的孩子丟掉的念頭。她自始至終,挺直脊背地向前,只希望,給霽朗一個交待,也對得起凝煙的託付。
只是,她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已的安危,乃至生死啊。
阿澈,凝煙回到將軍府了嗎。”衛慧突然抓住黎澈問。
卻在看到黎澈輕輕地搖頭之後,頹然放手。
阿澈“”我突然不想把霽朗送回去了。”衛慧小聲地說著,漸漸低下了頭。
霽朗雖然現在是楚齊的第一個兒子,但是,將來呢?楚齊還有其他的妾,還會有一個公主身份的妻,那時,他還會有眾多的孩子吧?
那時,霽朗,又將處在什麼地位?一個庶出的兒子,一個沒有母親的孤苦伶竹的兒子””
黎澈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握住她的手。兩眼深處,流出濃濃的心痛和悲哀,”
霽朗,何其不幸,在劫難中出世,又很快與母親分離,更是經歷了多次劫殺,“可是,霽朗,又何其有幸,有幸遇到這麼一個善良的,真心疼愛他的媽媽,一個真正設身處地為他著想的母親,”
他自己呢。,
黎澈強迫自己收攏了思緒,再次關注地望住衛慧。
阿慧,霽朗畢竟是楚齊的兒子,而且還是長子。如今的形勢,將霽朗送回去,會更安全”,而且,你想,那些人為什麼多次劫殺霽朗?這中間定然臣釀著一個巨大的謀劃。”黎澈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幸好,那些人並不知道,那塊東西在衛慧手中,若是知道,只怕,衛慧和霽朗已經活不到今天了。
我知道,衛慧低著頭,聲音暗沉而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