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扮作連婆婆去翠煙樓說書時,景松便來了靈都,是要跟‘雪國暖景’做生意。至於做什麼,連我也是瞞著的。之後,他便匆匆離開。直到今日才出現。”
“所以那時,你總是不在,都是去查這事?”我想起那段時間整日整夜都見不到他的人,此刻才恍然大悟。
“嗯,可查不到。即使知道對方是十八皇子,也查不到。自己便想回春城林家去尋找答案。還未成行,卻又發生了這許多事。卻不料今日他竟回來了。你猜,他帶了什麼來?”菜頭轉頭看著我,笑著,卻有了悲涼的意味。
我皺皺眉,菜頭的神情,我太熟悉了,總是洞察了什麼讓人沮喪的真相。
“淨塵師兄。”我輕呼,心裡撲騰著,有種溺水窒息感。
“虧他也厲害,竟然帶來的是帝女之桑的桑枝、一隻畢方鳥、一根鸞鳥的羽毛和一顆影木的果實。這些傳說中的東西都能找到,景松當家也算是當得不錯了。”菜頭把玩著手中的酒瓶蓋,輕輕一彈,化作一個妙曼的紅衣紅髮的女子在小溪對岸的雪地裡赤腳跳舞。那女子面目模糊,但身形倒頗熟悉。
“你知道畢方鳥、帝女桑、鸞鳥羽毛和影木拿來做什麼的麼?”
我搖搖頭,“帝女桑詩詞裡也曾有的,鸞鳥在道門典籍裡提及是種有靈力的鳥,是太平盛世的象徵。但影木是從未聽過,至於畢方鳥,初中讀《山海經》時,曾見裡面有記載,說‘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但《山海經》的事畢竟太玄,它裡面記載的在我道門典籍也是未曾有隻言片語,所以一直以來,也不曾知曉畢方鳥的事。”
“《山海經》裡的許多怪異事物,在你的那個時空其實是沒有的。但在天商,卻是有一些的。比如畢方鳥,如同《山海經》裡記載的那般,帝女桑卻不是詩詞裡的那種,它青花赤葉,散發著淡淡幽香。至於影木,是一種植物。白天看它,一葉百影;花會發光,夜晚就如星星一般。萬年才結果,果如瓜大,青皮黑子。這四種事物本身也算是普通,用了頂多是增加靈力而已。然而合在一起卻有著巨大的作用。”菜頭臉上露出一抹諷刺。向來平靜如水的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神色。
我不禁訝然,坐直身子問道:“這四種東西想必也是難求。合在一起到底作何用?”
“這四種東西便是夏月凌要的東西。春城林家竭盡全力尋找的。畢方鳥的血、帝女桑的青花赤葉、影木的果實、鸞鳥的羽毛,四種東西合起來,加以靈力,便可將失去肉身的靈魂瞬間煉成凌駕於所有神靈之上的不滅之靈體――”菜頭停下來,看了看我,一字一頓地說出幾個字:“擁有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不滅靈體。八個字震得我頭嗡嗡作響。夏月凌要的不僅是天下,而是這些嗎?他是冥神轉世,他日成為冥神後,不也一樣是不死之身,不滅靈體麼?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思?真是可笑。
“小七,他要的是這個。但你知道,單憑那四種東西斷然也是做不到的,還需要的便是……”菜頭看著我,眼裡湧來無數的哀傷,仿若暴雨前的密雲。
“你說。”看到菜頭這神色,我已猜到是什麼。但卻還是抱著最後殘存的希望,希望他嘴裡吐出的不是我心中所猜。
然而,菜頭猶豫了良久,卻還是慢騰騰地吐出了三個字:“結魂燈與愛人血。”
七個字像是炸開了水閘,鋪天蓋地的水傾瀉而來,夾雜著石塊,將我全部淹沒,然後撕碎,直到我感覺不到自己。頹然跌倒在青石板上。
心痛難受,欲哭無淚。那些詞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我只是感覺眼前白茫茫一片。從頭到尾,我都只是他的棋子嗎?他一早就算計好了嗎?算計了我定會為他闖冥府,借結魂燈,算計到了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