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說要潛入, 他們三人都是同意了的,但沈黎一直覺得段清澤這個人一定會出狀況。
果然不出所料。
在這短暫的寂靜中,她飛快地看了一旁的吳震群一眼。
吳震群反應很快, 立即下跪顫聲道:「是小人的錯,小人失誤不曾替他綁好……」
他說著深深地低下腦袋,看似是在做錯事後求饒,實則是在為段清澤遮掩。
當然還有另一個不可為人道的緣由——跪下求饒就不用去把那個殺神重新綁好了!誰愛去誰去,他是不敢去的。
沈黎見吳震群如此上道,十分滿意。
其實她莫名地對吳震群有點詭異的認同感,當然不是指做的事上, 而是指遭遇。他先是裝死被發現, 然後跪得很快,這不就是另一個她嗎?
先前她說服吳震群沒用多大勁,事後也沒搞什麼控制手段, 她總覺得他想背叛的話會寧願選擇逃走而不是舉報。而且有段清澤在身邊,他暴雷的可能性都比吳震群大, 吳震群會不會中途反水甚至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當然, 為了減少吳震群背叛的可能性, 她還是請段清澤簡單指點了兩句,當時吳震群那驚喜之色她依然記得。
現在看來,至少現階段吳震群這個內應做得不錯,還懂得為他們遮掩。
紅鸞斥道:「沒用的東西, 連綁個人都不會!」
她並沒有再去將段清澤綁住, 畢竟這裡已是妙法閣內, 一個築基能翻出多少風浪?
吳震群深深垂首, 表現出完全的卑微和順從。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紅鸞跟他一樣是築基, 只不過跟了個好主子, 就能作威作福,言語間奚落,動輒打罵,他也不敢反抗。
而反觀那殺神身邊同樣是築基的沈黎呢?她雖然跟那殺神是一夥的,同樣會威脅他的生命,但好歹從不會如此羞辱他,且也會真給好處讓他做事,如此一對比真是天差地別。
他下意識地摸著左手小手指的傷口,那裡已經癒合,只剩下些許細微的疼痛。
那殺神兇是兇,只是簡單地查探了他的修煉情況,便用一兩句說出了他的問題和解決之道,這是他直到壽命用盡都發現不了的,而若不是遇上這殺神,他又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大能指點他呢?
用一根小指頭換這樣的指點,太值了!他相信任何一個跟他一樣處境的築基都願意為此付出十倍的代價。
花奉生自然不會理會吳震群這種人,他盯著緊緊相擁的段清澤和沈黎,忽而柔聲一笑:「你們真是姐弟嗎?」
沈黎更顧忌段清澤,自然是一口應下:「是的。」
段清澤卻幾乎同時接了一句:「不是姐弟還能是什麼?」
花奉生道:「你們元陽元陰可還在?」
沈黎:「……」
這不就是相當於在問他們有沒有睡過嗎?這是什麼羞恥的問題,哪有當面問人這個的!
哦,這裡是青樓,那沒事了。
為了逼真,沈黎被綁得結實,沒有能力掙開繩索以及段清澤,只能待在他懷裡,略紅了耳聽他極其自然地說:「當然都還在。」
說完他低頭幾乎是貼著沈黎的耳朵問他:「是吧,姐姐?」
是吧你個大頭鬼啊!
沈黎一邊微微偏頭避開那種令人心神不寧的觸碰,一邊心道,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然而她掃視一圈,發現在場所有人都不尷尬,真正會臉紅的只有她。
她故作鎮定地說:「當然。」
段清澤愉快地低笑一聲:「我就知道姓方的不中用。」
沈黎:「……?」不是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怎麼跟別人學那些奇奇怪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