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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日了,安郎你怎還不回來?今日我想到孩子的名字,你說叫他清澤可好?段清澤……很好聽是不是?你若不知我為何叫他清澤,我可會氣你的。你記得的對嗎,我們初遇便是在清澤湖畔,那時你正躺在樹上,而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卻被你丟了一頭的果子,當時可氣死我了。」

「今日阿澤又在踢我了。母親說你不會回來了,我不信。我們海誓山盟,你說過此生絕不負我,願與我同生共死,我信了的,你不會反悔的,對嗎?」

「一個月了,安郎。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好想你。我好害怕。」

「安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那我們過去的一切又算什麼?我們的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嗎?」

「今天母親說讓我打掉阿澤,我不願意。阿澤已經那麼大了,我天天能感覺到他在踢我。他這是在叫我呢,他在告訴我,他很康健,他期盼著早日出生與我相見。」

「今日阿澤出生了,他真的好像你,特別是眼睛,簡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好想你,安郎,你幾時回來?」

「母親讓我將阿澤送走,我不願意,她說父親給我說了另一門親事,可我聽都不想聽。安郎,你現在可好,是不是找得不順利才耽擱了這許久?你快回來吧,我會勸說我父母,如果……如果他們還是不肯讓我嫁你,我們私奔可好?我錯了,我早該聽你的,我早該跟你走。」

「安郎,可惜你不在,沒見到阿澤笑起來有多可愛。我心都要化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安郎,為何你還不歸來?我今日想帶著阿澤去找你,卻被父親關了起來。我修為太低,無法打破陣法逃出去,你要早點回來救我們出去!」

「今日阿澤一週歲了。可安郎你又在何方?」

「今日阿澤兩周歲。安郎,你還是沒來。」

「為何要如此對我,段安!為何!為何!」

「阿澤的眼睛真的好像你,安郎。每天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要想起你,可我並不願想起你。你背叛了我。我們明明海誓山盟過的,你明明說永不辜負我。你親口說的。」

「今日我將阿澤關在了門外,他哭叫著要我放他進來,我也在門內哭,可我就是不放他進來。安郎,都怪你,都怪你!」

「每個人都在嘲笑我!喜歡魔修就是個錯誤嗎?不,不!錯的不是我,不是!是段安,是段安辜負了我,我沒錯!」

「我不喜歡阿澤看著我,就好像你在看我一樣。他也跟你一樣,總是想辦法要逗我開心,可你不在,我怎麼笑得出來?」

「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是你娘親!不是,不是!」

「阿澤很貼心,你知道嗎,他就像你一樣貼心,等他長大後,不知會騙走多少女孩的心。然後就像你一樣,辜負她們。我想殺掉他,那就不會有女子受害了,你說對不對?可我下不了手。」

「我生病了,安郎,你還會心疼嗎?他們說修仙之人沒那麼容易得病,覺得我在裝病,可我真的病了,安郎,我病了,我快死了,我想你,想你,你為何要背叛我,為何!」

「安郎,我真後悔遇見你。惟願生生世世永不再相見。」

玉簡所有的內容到此為止,用神識看很快,沈黎幾乎在收回神識的那刻便看向清澤。

他如木雕泥塑般坐在那兒,手中輕輕捏著他娘親的玉簡,要掉不掉。

「阿澤?」沈黎擔心地問。

玉簡中的話幾乎都是林苗說給段安聽的,唯有一句話,物件是清澤,但這話卻是在說她不要當他娘親。

她好似能從那些不同時期的話語裡,生動地看到一個女子從擔憂到懷疑,再到不甘、悲傷,乃至絕望,最終於無盡痛苦中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