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賺錢的時候,可以說是不可一世,就算對父母也一樣。心裡想著只要我有錢,我就是皇帝,誰也不能給臉色我看,只有我才能給臉色別人看。那時候父母總跟我說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之類的話,但我卻一句也沒聽進腦袋裡,跟他們的關係也就越來越差了。然而,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在我身邊支援我的就只有他們兩個……
聽完薛楚凡的敘述,我覺得他痛恨戚承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他在敘述這段往事時卻絲毫沒有表現任何憎恨的神色,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那麼平靜,彷彿在訴說別人的事情。因此我忍不住問:“你恨戚承天嗎?”
他的臉色稍微沉了下來,猶豫片刻後又再展露笑容:“恨,我的確曾經非常恨他,就算是現在我對他也有一點點恨意。不過,我也很感謝他,因為他我才認識到之前的我是多麼的令人討厭。剛才我不是跟你們說,我開公司的錢有部分是偷父母的房產證貸款得到的,而另外的部分則是從親友手上半哄半騙得來的,所以我開辦公司之後幾乎是眾叛親離。承天跟那時的我幾乎一模一樣,為了錢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向最親的人下手。被他把公司騙走之後,我才明白到錢其實並不重要,親情才是最可貴的。”
蓁蓁突然睜大雙眼看著他,疑惑問道:“既然你知道親情是最可貴的,那你為什麼不管父母,跑到這裡當道士呢?”
他笑眯眯地看著蓁蓁:“你這麼問,是因為你對學道不了解而已,其實上山學道並不見得就要跟家人斷絕關係。有道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為人子女當然得先安頓好父母,才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公司雖然被承天騙走了,但總算還有些錢剩下來,我的父親不是喜歡揮霍的人,這些錢已足夠他們安享晚年了。而我雖然在裡學道,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家探望父母,以盡孝道。所以,學道跟孝順父母並沒有任何衝突。”
雖然薛楚凡跟戚承天曾經有著深仇大恨,但現在看來,他似乎並不怎麼憎恨對方,如果說他是兇手,我個人覺得可能性不大。而且他還長居深山,能加害對方的就只有我想像中的詛咒,這就更難讓人信服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也有嫌疑,所以我有必要詢問一下清蓮觀裡的其他人,以進一步瞭解他的情況。
我提出要見他的師傅,可他卻臉露難色:“剛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師傅只有在初一和十五才會接待善信,而今天可是十六,我得先請示一下師傅才行。”他把我們帶到道觀的大殿裡,讓我們在這兒稍等片刻,然後就獨自走進了內堂。
清蓮觀的大殿其實一點也不大,大概就只有百來平方,裝飾也很簡樸,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裝飾。牆壁是的裸露的青磚牆,地板是簡樸的石磚地板,大殿中央有一個半人高的臺階,上面放有三尊約高兩米的神像。每個神像前都有一張陳舊的四方桌,桌上放有香爐、油燈及水果之類的供品。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裡竟然沒電燈,甚至邊電線也沒有。印象中薛楚凡的房間也沒任何電器,而且他給我洗去血跡的水是從水井裡打上來的,敢情這裡根本不通水電。
大殿裡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在打掃,他雖然稍為年長,但相貌卻依然非常俊朗,給人風度翩翩的感覺,跟他身上所穿著簡樸衣服有點格格不入。我向他問好並表明來意,他很有禮貌地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向我們點了下頭:“您們好,我叫忘情……”
在等待薛楚凡向他師傅通傳的時候,我跟忘情聊了一會,他告訴我他本來是個多情種,曾經試過同時跟七個女生交往:“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雖然多情,但並非負心漢,我對每一段感情都非常認真。我不想傷害每一個愛過我的人,但我沒想到這原來才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他說十多年前,他還年經的時候,有兩個姑娘為了他爭風吃醋。後來,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