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鼕鼕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馬跟著站了起來,聲音洪亮地喊道:“謝謝乾爹!”
他歡天喜地地追了上去,那喜悅似乎很真實,至少在周崗看起來是這樣,有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才有的純真的幼稚,周崗就樂了,說:“你個兔崽子……”
艾鼕鼕把這句話當做對他的愛稱,心裡頭一暖,靠的周崗更近了,手都伸出來一些,似乎想拉周崗的胳膊。
周崗說:“你都十五了,才長這麼大的個兒,得注意點啊,別再長不高,成了武大郎。”
其實艾鼕鼕有時候也會為自己的個頭洩氣,北方人普遍都高,和他同齡的十五歲的孩子,基本上都有一米六七的身高了,只有他,連一米六都還勉強,身體也單薄,沒什麼肉。
總之一句話,就是乾巴巴的,不鮮活。
他跟著周崗跑了兩圈,就覺得跑不動了,蹲在地上一直喘氣,反觀周崗,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前跑。
他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在一旁看著周崗跑,滿臉都是羨慕和仰慕的神色,周崗跑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笑了出來:“不跑了?”
“不跑了,累死我了,我看著你跑。”
周崗就跑遠了,艾鼕鼕靠著椅子,看著周崗的背影,心裡頭有了那麼一種癢癢的溫暖。清晨的風吹過來,吹乾了他臉上的汗珠子,讓他覺得有那麼一點冷,打了一個哆嗦。他就站了起來,靠著椅子壓腿。
周崗又跑了十來圈才停下來,滿頭大汗,身上的背心都溼透了,緊貼著他的身體,露出了優美的線條。他喘著氣走過來,說:“洗澡你去不去?”
艾鼕鼕當然要去,一是他身上確實出了汗需要洗澡,二是他當然不肯放棄這麼好的一個可以跟周崗套近乎的機會。他就站了起來,說:“那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
他回到牢房,猴子正躺在床上打盹,這是他的特權,別人幹活的時候,他可以歪在床上睡懶覺。艾鼕鼕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剛拿了自己的衣服,猴子就睜開了眼睛,聲音幽幽地問:“跑哪兒去了,活兒幹完了?”
艾鼕鼕心裡頭一緊,可是立馬又得意起來,看著猴子說:“我乾爹讓我跟他一塊去洗澡。”
“乾爹?”
猴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哪個乾爹,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周崗,他已經認了我當乾兒子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著我過來看看,我們要去澡堂洗澡。”
艾鼕鼕說完就趾高氣昂的走了,走遠了才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猴子回過神來指著他罵道:“你個兔崽子……”
雖然都是兔崽子,可是從猴子嘴裡說出來跟從周崗嘴裡說出來,那可就截然不同了,艾鼕鼕撇了撇嘴,一溜煙地跑了。
等他到澡堂的時候,周崗已經在洗澡了,他聽見嘩嘩啦啦的水聲,立馬跑了過去,誰知道剛跑到門口,就聽見了凱子的聲音。
他趕緊停下腳步,支著耳朵偷偷聽。
“……那周哥,你喜歡鄭警官麼?”
澡堂裡水聲很大,周崗說了什麼他沒聽清楚,不過凱子的聲音很激動,音調也高,他卻一個字也沒落下,凱子說:“我也知道我什麼都不算,我這麼著找你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可是周哥,我對你是實心實意的,不是圖一時痛快,你是我找的第一個男人,鄭融那被人捅爛的貨色能跟我比?”
沒想到凱子背後說話也挺厲害的,艾鼕鼕有點吃驚。周崗關了水龍頭,澡堂裡就安靜了下來,只有碎碎的流水聲:“我也沒怎麼著你,不就用了你一張嘴,一開始我不就告訴你了,別動感情,老子要搞感情,也是跟女人搞,真當老子是基佬了?”
“用嘴就不算了,那你怎麼說,非操了我才算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