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谷,那裡的花更多、更美。”他溫柔地凝視她,聲音輕得彷佛怕嚇住她。
相思垂下眼睫,沉默了片刻,低低地說:“我不去無憂谷,你要帶我去找舅舅的,不是嗎?”
“我很記掛敖倪和擎天的安危,能不能先陪我到無憂谷看一看情況再說?”他放柔了聲音,軟語和她商量。
她的面容僵了僵。“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開始欺騙我了。”
“我沒有欺騙你。”他急促地低嚷,情急之下只好妥協。“好吧,先帶你去找你舅舅,你舅舅住在哪裡?”
“我只知道他住在石梨城。”
桀琅一聽,頗為訝異,石梨城就在無憂谷那座山下,離此亦不遠,他與敖倪、擎天最常到石梨城置辦日常所需的用品,他心想,這樣也好,也許能探得一些敖倪和擎天的訊息。
“石梨城那麼大,什麼裡、什麼街知道嗎?”他耐心地問。
“我只知道石梨城。”
桀琅古怪地盯著她,慢吞吞地說:“這下可完了,挨家挨戶去找,哪年才能找得到?”
“那我回去了。”相思轉身便走。
“等等!”桀琅攔住她,忍耐地嘆了口氣說。“既然是我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得到,走吧,我們就到石梨城去,就算挨家挨戶,也要找出你的舅舅來。”說到此,他頓了頓,自嘲地一笑,低聲嘰咕著。“敖倪他們若是知道了這事,肯定會說我重色輕友,我整個人全栽進你的手裡了。”
相思抿著微微含笑的唇,將笑意緊緊壓在齒縫中,桀琅捕捉住這一瞬間,雖然只是一個縹緲如煙的笑,就足以讓他醺然欲醉了。
“相思,你笑了?”他輕輕托起她的臉,定定地凝視著她,柔聲央求著。“再笑一次。”
相思簾子一樣的長睫毛微微輕顫著,她飛快地低下頭,回身從他佔有似的雙臂中逃了出去。
她站在山道上,靜止不動,低低地問:“石梨城往哪裡走?”
桀琅苦笑著,相思刻意將自己隱藏在輕煙薄霧中,當他好不容易在迷霧中尋到她,她又立刻躲到雲霧深處裡去。
尋覓、等待,是多麼磨人的心情,但他決定繼續尋覓,直到有朝一日,從雲霧深處尋到她的一顆心來。
黎明天九時,桀琅和相思下了山,不多久便進了石梨城,看見一個小小的市集,擺滿了各式各樣吃食的攤販,吆喝叫賣著。
“讓開、讓開……”
一個推著車子,長滿鋼絲般虯髻的男子大聲呼喝著,桀琅將相思拉到一旁,相思看見車子上堆滿了宰殺的豬羊,接著走過的一隻毛驢背上歇著兩大袋麵粉,相思的好奇心大起,她放眼望去,看見街道上掛著竹板、布簾,寫著“果子行”、“蟹行”、“米市”、“麥面”、“鮮魚行”、“香水行”……
“什麼是”香水行“?”相思好奇地問桀琅,掩不住興奮之情,臉上漾起一絲紅暈來。
“那是澡堂,專供男人泡澡用的。”桀琅笑答。
“是嗎?”她左顧右盼,對事事物物都充滿了新奇,她站在布行前,看著做裁縫的師傅穿針引線,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桀琅身上的袍子,輕聲嘆道:“原來我的針線這麼不如人。”
桀琅正要介面,忽然聽見一聲雷劈似的大喊——
“是豹子桀琅啊!”
相思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從“香水行”裡衝出來,一把抱住桀琅,興奮地大喊著。“這麼久不見,你到哪裡去了?俺的香水行沒你來湊熱鬧可真無趣,你失蹤這些日子,可把朱雀街上的姑娘們給想死了……”
“大寶!”桀琅急忙摀住他的嘴,一徑擠眉弄眼,把話題轉了開來。“我正想去找你,閒話別多說,快告訴我可有敖倪和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