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霽把人抱得更緊,衝他搖了搖頭。他招惹的一定是那些人,而安立風是他們的人。
想走,卻又不放心。留下,他又不能自制。安立風第一次遇到這麼尷尬的境地。他才發現,那些訓練,那些心理強化,此時此地完全不起作用。
龍霽不能把許栩帶回自己家,那太危險了,組織的人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倆人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直接去了一家公寓酒店。
安立風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保姆,買吃的,買衣服,甚至酒店的一切費用都是他付的。他像一隻不停旋轉的陀螺,不敢讓自己停下來。
等他做好一切,龍霽已經幫許栩換下了髒衣服,在客廳等他。龍霽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下了逐客令:“今晚,多謝了。”
安立風下意識要推回去,動作做了一半,看了看臥室禁閉的門,儘量鎮定地把卡收下了。他沒問密碼,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不用裝了。
組織給的卡,密碼就是龍霽進入組織的日期,他就算忘記自己,也忘不了的日子。
“那我…”安立風想問還需要照顧麼,可是半天也說不出來,只好悻悻地走了。
☆、六·同居?
“等等!”不知為何,龍霽在他出門前突然開口,“不然今晚就留下來吧。明天幫我照顧一下小栩。”
安立風似有遲疑,背對著他點點頭,進了另外一個房間。進門之後,立刻倚在門上,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句只是客氣的話留下來,究竟還要期待什麼,自己就是一個滿身疑點身份尷尬的陌生人,還能指望什麼
龍霽當然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安立風近乎殷勤的關心,讓他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戒備。可是很奇怪,他從心底裡抗拒安立風是個壞人。於是,整個時間裡矛盾就僅僅是,無論如何,許栩是無辜的,怎樣都要保全他。
與其說他對許栩動了心,不如說許栩就是他的心靈寄託。對於沒有信仰的人,只能寄託於真實,真實的金錢,真實的身體,和真實的依賴和…順從。許栩就是這樣安穩,該任性的時候任性,不該說話的時候閉嘴。
龍霽在門外安立風怎麼睡得著,他寧願龍霽去了許栩那裡,哪怕是弄出什麼動靜,也好過就在門外,這麼近的距離裡,煎熬他的痛楚。
幾乎是想了一夜都不明白,天剛明的時候他想起去買早餐的時候才逐漸明白龍霽為什麼要在客廳睡,許栩今天不適合太累了。他把買來的早餐放在離龍霽最近的茶几上,就那麼望著他出神。
許栩早就醒了,也基本確定自己安全,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站在門後糾結,他不懂安立風的隱忍,也怕龍霽拋下自己。就那麼看著,一直到安立風走了。
龍霽也不明白,安立風是演得太好還是太壞。為什麼從他身上流露的殺氣和溫柔一樣多。他到底是不是組織派來,對付許栩的?
黑暗裡,一個裙帶妖嬈的女人背對著安立風,摘下面具,手裡把玩著一把古董槍,左輪,還很新。
“你真的決定了”
安立風伸出左手,平淡得就像回答自己吃沒吃飯一樣:“決定了。”
女人迅速轉身從袖口裡抽出一把刀,直直刺進了他手裡,而後笑盈盈地問他:“血還沒滴在槍上,你還有反悔的機會!繼續麼?”
安立風右手拿過槍,在上面滴了三滴血。然後雙手舉起,單膝跪在女人面前。
女人映在燈光下的臉上,滿是妖曳的圖騰,輕輕地捧起安立風的臉,腥紅的嘴唇印在安立風的額頭:“北辰沙以Leader 。的名義,答應你的請求。”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安立風的生命可以開始倒計時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希望和龍霽成為好朋友,至少讓他記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