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七皇子杜方瀾辭親遠遊,李太后因為失去愛子悲慟難耐,暴病身亡。
皇上和太后一起駕崩,令文武大臣是如此的措手不及,舉國上下一片哀號,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唯一有一個人,將他所有的悲傷情緒都收斂起來,現在,還不是他悲傷的時候,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杜方遙以雷霆手段,整頓朝廷,破格提拔新人,派遣精銳狙擊暗中的反勢力。
以聯姻為籌碼,將蘭息公主杜蘭息賜給二皇子趙無忌,挽救了一場邊關戰爭危機。
官職不變的李穆,在杜方遙稱帝的第二天,帶著一紙文書迴歸邊疆軍中。至於文書裡寫了什麼內容,除了杜方遙和李穆,無人得知。
所有的事情,千頭萬緒,卻全部被杜方遙理的清清楚楚,絲毫不差。
他新的身份,在全國百姓又敬又畏的情緒中,漸漸得到認可。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的是,杜方遙原本就峻冷的臉上,永遠也看不到一絲的笑意了。
十天過後,秋雨綿綿。
御書房內,黑色錦袍的男人,負手站立在窗外,看著外面的濛濛秋雨。
不過幾天時間而已,他的眼角,就悄然爬出了一絲魚尾紋。不過這無損於他的氣質,反而更是讓他身上散發出來一種成熟滄桑的男人魅力。
崔健敲門而入,看著暗自傷神的杜方遙,低聲一嘆。
“皇上,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出發嗎?”
“走吧。”杜方遙揉了揉額角,掩飾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疲累。
崔健快走一步,到了門口,撐開油紙傘。
杜方遙卻沒有鑽進去,而是從他手裡將傘拿了過來,自己撐著,走進雨幕中。
崔健一愣,趕緊重新拿了一把,跟在後面。
主僕二人走的極快,一會就出了庭院,外面,一輛豪華馬車在等著。
上車,落座,杜方遙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崔健有說不出的擔憂,卻感覺杜方遙近來脾氣大了點,比之以往,是更加要暴躁一些了,也不敢多說,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
氣氛沉悶,比這下雨的秋天的空氣還要沉悶。
大概走了兩個時辰,馬車停下,外面的一個小廝掀開車簾,恭敬的站在外面。
杜方遙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撐傘下車。
這裡是皇家陵寢,星羅王朝歷代君王都被葬在這裡,只是,前幾天,這裡新住進了一個客人。
杜方遙站在雨幕中看著遠方,不知道為何感覺看在眼睛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他當然不會承認是因為眼睛發酸,淚水模糊了眼睛的緣故。
他大步往前走,到了這裡,崔健也變得謹慎起來,跟在後面,卻不敢跟的太近。
杜方遙越走越快,好似要將什麼東西拋卻在腦後一般,崔健叫苦連天,心想這真他媽的不是人乾的活。
縮了縮肩膀,頂住寒意,他的步子,也邁的寬了起來。
走了盞茶功夫,杜方遙停下,崔健也只得停下,雙方相距大概二十丈遠,雨下的很大,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崔健心裡清楚的知道杜方遙的悲痛,只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將這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來。
可是他沒膽子說話,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杜方遙沉浸在傷痛中無法自拔。
杜方遙站在一座新豎立起來的墓碑前面,久久,久久,一動不動,臉部堅毅的線條,卻是悉數融化,柔和的不像話。
待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無比嘶啞。
他道,“塵,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