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下方是一片森林,新蓋亞特有的藍色植物,總讓人誤以為是一片海洋。
781米。
……
520米。
……
「我要開傘了!」
羅傑斯按下按鈕,降落傘在他背後開啟,將他往上猛地一拽,差點讓他嘔吐。
隔了一會兒。
「我看到你了!」「沉默的花瓣」說。
風將羅傑斯往前吹,「你在下面嗎?」
「嗯,我就在你正下方!」
羅傑斯望向自己腳下,那些藍色的樹木之間,霧氣濛濛,什麼也看不清。
152米。
……
「我會接住你的!」「沉默的花瓣」又發來一條資訊。
羅傑斯一時沒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猜測是她打錯了字,或者開了個不那麼好笑的玩笑,不管怎樣,他都——
自己似乎踩在了地面上,羅傑斯心裡感到奇怪,按速度算,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落地,而且,這個地面好像軟綿綿、熱乎乎的。
「我接住你了!」一個轟隆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伴隨著一股熱氣。
羅傑斯嚥了口口水,抬頭看上去——
先是一對巨大的黑洞洞的鼻孔,然後是一雙金黃色的大眼睛——映出羅傑斯的全身影像,還有遍佈的鱗甲,它微張著巨大的嘴巴,兩排森然密佈的牙齒之間,長長的舌頭就像一面紅旗一樣歡快地搖動,它撥出的熱氣直撲羅傑斯的面龐,吹亂他每一根悚然而立的頭髮。
羅傑斯發現自己正站在它伸出的手上,這隻手只要一握,就能把他包住,再一使勁,就會讓他化為粉末。
他緩緩抬起左手,瞥了通訊器一眼——
距離:0米。
他喉嚨發乾,心口發堵,說不出話來。
難道說……
上億年前就去了羅森的地球移民……
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網友……
其實是——
恐龍?
西蒙的火車
波林娜懷了一個火車司機的孩子,村莊裡的人都說這很不幸,因為那個男人只要跳上火車,拉響汽笛,就可以跑到西伯利亞去,再也不回來。
波林娜不相信這些鬼話,她愛那個男人,他說話的口音,他擦汗的姿勢,尤其是他開著火車在曠野上賓士,漆黑的夜空下,火車周身還閃爍著電火花。所以她倔強地把孩子生下來,還給孩子起了個跟他父親一樣的名字——西蒙。
從西蒙還在吃奶的時候起,波林娜就每天抱著他到村外的鐵路邊,指著經過的火車給他看,告訴他有一天他爸爸就會開著火車回來。
與其他不幸的故事一樣不幸的是,一直到西蒙長到跟波林娜一樣高,他們也沒有等到想等到的人。波林娜有時候也想,十多年過去了,吃了那麼多硬麵包,喝了那麼多伏特加,說不定就算還認識那節火車,也不認識那個人了。
村裡的人們偶爾也還會說閒話,說火車經過不僅搞大了村子,還搞大了女人的肚子。這些惡毒的玩笑傳進波林娜的耳朵裡,她也懶得分辯,她的精力只用來照料眼前這個西蒙,還有想念遠方的那個西蒙,其餘的瑣事,一概不予理睬。
可惜上帝不給她時間,很快她就病倒了,再沒有力氣到鐵路邊上張望。於是,她拿出一張照片交給兒子,照片上是一張滿是汗珠的臉,波林娜告訴兒子:「這是你爸爸,你晚上沒事的話,就去鐵路邊等他。9點鐘,我記得他的火車總是9點鐘經過我們這裡。」
西蒙是看著火車長大的,他喜歡火車,喜歡看火車轉動輪子,喜歡看火車噴出白煙,喜歡聽火車鳴響汽笛。
但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