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吊箱裡,衛枝靠在門邊低頭往下望,可以看見雪場公園裡空無一人……倒是很合適錄影片。
她認認真真地低頭看腳下的風景,在她身後,男人坐在椅子上,纏著繃帶的手自然地搭在腿上,身體放鬆地後靠,抬了抬眼睛,掃了眼扒在門上的小姑娘——
從上吊箱,她就像是對外面著了迷似的,眼珠子一直放在外面,脖子都不敢往吊箱內側擰一下。
……大概是剛才在餐廳那一波哭鬧已經用掉了她今日勇氣所有份額——
也可能明天的也用掉了。
也可能這周的都用掉了。
這會兒她眼圈還是紅通通的,因為真的哭過還用手揉了所以有些紅腫,看著像是爛熟的桃子,並不是那麼好看。
……活該。
男人掀了掀唇角:「你不如開窗戶直接跳下去。」
他發出聲音的那一秒,就肉眼可見衛枝整個人僵硬了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諷刺,他懶洋洋的長腿一搭,翹起腿:「坐回來。」
衛枝的手糾結地扣了扣門把手上的鏽,然後跟守財奴離開他的金磚似的,戀戀不捨地退後兩步,挨著低頭玩兒手機的背刺坐下。
背刺坐在單崇正對面。
衛枝坐在單崇斜對面,低著頭,彷彿對自己雪鞋上的一處髒汙突然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說說看,」單崇覺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逗徒弟玩發時間,於是問,「哪來的靈感突然想看我給你跳個大跳臺?」
他問的那麼直接,衛枝頭皮發麻。
小學時候升私立初中的面試都沒這會兒這麼緊張,她捏了捏自己雪褲褲腿上的口袋拉鏈,糾結了半天才悶悶地說:「因為覺得你會跳,而且比戴鐸也沒差哪去——」
「正常人這時候的句式應該是『而且比戴鐸跳的好『。」
「……」
「繼續啊。」
您都這麼說了我還繼續個屁,積極性都被擊掉了啊。
衛枝低了低頭,用十分含糊的聲音說:「我看見你在看戴鐸那條影片的評論了,還看了挺久,那些誇他誇的天花亂墜的……」
她說到這,也有點兒想承認自己的邏輯十分詭異,但是還是忍不住說:「我也想看那些人誇你。」
背刺:「全世界最好的單崇giegie?」
衛枝面無表情地望向他,後者聳聳肩,一臉高興,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兒。
「跳的好不一定就有人誇,」單崇說,「你好像有點低估了這年頭網友的想像力和攻擊力……說不定那些罵戴鐸的只是被他刪掉了。」
衛枝莫名其妙地看他,心想跳的好誰會罵,吃飽了撐著嗎:「而且我還看見,底下還有人問戴鐸,『你和單崇誰厲害』。」
「所以你想看看到底誰厲害?」單崇坐起來了些,漆黑的瞳眸盯著她,「如果看完發現戴鐸比較厲害呢?」
衛枝瞬間窒息,背挺得跟鋼板似的,恨不得要蹦斷了……旁邊的背刺屬實看不下去,忍不住同情地說了句:「保持呼吸,他逗你的。」
耳邊立刻響起了深呼吸的聲音,這會兒的背刺反而像個老父親:「別嚇唬她了。」
單崇面無表情地掃了背刺一眼,幾秒後,原本週身那股陰沉沉的壓力釋放了,他靠回座位上。
他問完了,衛枝瘋狂試探性偷瞄他。
「想問什麼就問。」
「還是那個問題。」
「那個是哪個?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再上大跳臺?短影片網站裡的影片什麼都有為什麼唯獨沒有大跳臺?」
她重重點點頭,小雞啄米似的。
單崇輕笑了聲:「我也還是那個答案,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腰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