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眼前。
高大雄偉的神廟內,金髮少女身著阿蒙祭司的黑色披風,興致勃勃對身邊人說道:“阿塔,我現在是底比斯第一先知了!”
少年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眼底有不易察覺的寵溺。
少女又神秘兮兮地湊上前:“不過,我告訴你,我可能做不了多久的先知。”
少年的表情一頓。
“拉美西斯說他要娶我!”少女咯咯直笑,一張小臉泛起好看的紅霞,“他快要參加成年禮了,你知道的,他是未來的法老,成年禮一過,他就要選定他的王后了。”
我仔細地盯著水幕後的少女。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但她終究不是我。至少我提起拉美西斯的時候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烏瑟的臉色依舊難看。我猜這個故事最終仍是悲劇收場,畢竟烏瑟曾經說過,不論他之前有多努力,他都沒能成功阻止納芙塔瑞。
畫面再度消失,復又出現。這次,納芙塔瑞成了異族商隊裡的舞娘,酒宴上,拉美西斯一眼就看中了她,當晚就傳召她進宮侍奉自己。
寢殿內春光旖旎,纏/綿無盡。寢殿外,少年阿塔獨自一人站在蕭瑟幽冷的月光下,一站就是一整夜。
然後是身為公主的納芙塔瑞。阿塔開始學會遊刃有餘地周旋於宮廷各個勢力之間,挑撥王子們的關係,藉機推翻拉美西斯的王權。拉美西斯被自己的親弟弟手刃當天,納芙塔瑞也親手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以身殉情。
再然後……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背過身面朝烏瑟:“都已經過去了。”
烏瑟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我生怕他再去看水幕,乾脆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想想開心的事。至少你還有我。”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們兩人之所以會困在這裡看些有的沒的,不正是因為我一意孤行非要回去找拉美西斯嗎。
而且,烏瑟究竟會為我付出怎樣的代價,我們兩人心裡都沒底。
我尷尬地止住話,兩人都沉默了好一陣。烏瑟輕輕握住我的手,從他眼前挪開來,笑得柔和:“其實有很多事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從古至今有無數的時空或交錯或並行,就算是卡蘭朵都不一定能記得清楚。”
他頓了頓,解釋道:“卡蘭朵身上的那個咒語,是很久以前我施加給她的。只要她遵守約定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她才能恢復本來的面貌。”
我心想,這倒很像他一貫的作風。
突然,烏瑟的視線一下子被水幕中出現的什麼東西吸引了過去。我忍不住也回頭看,只見是荒漠中的一處高地,濃重陰鬱的黑霧鋪天蓋地,吞噬著目所能及的一切。
我鬆開拉美西斯的手,向他保證:“放心吧,我會回來的。”
在我衝進黑霧後沒多久,霧氣便開始收斂趨勢,漸漸朝源頭聚攏。拉美西斯眼睜睜看著黑霧越聚越少,直到最後消失在虛空中的一點,而他等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
他打了勝仗,卻一無所有。
“從前,我做了不少錯事。”烏瑟在我身後沉沉低語,“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不會走這條路。”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笑了笑,仍是說:“都過去了。”
這時,波紋深處有隱隱約約的唱經聲傳來,我環視四周,有些緊張地問:“怎麼回事?”
烏瑟繾綣百轉地注視著我,收緊手臂,用力把我抱在懷裡。他的臉埋在我頸間,說話的時候有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面板上。
“別怕。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語畢,他便抬起頭,猛地把我推了出去。我只感到身體像從百丈懸崖上墜落一般,視野中紛雜凌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