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過來看一堆紈絝子弟罵戰,未免掃了自己這當皇帝的威風,於是只用眼神示意這小頭目莫管閒事,趕快滾開,卻不言語。
“瑞王爺,請!”錦衣衛沒了,正是他這京畿衛小頭目升官發財的好時機,若是能混入青龍衛,那當是要飛黃騰達了。這小頭目只覺得楚徊那曖昧的眼神在示意他放過他一馬,後頭大有好處,於是心裡對“瑞王”妄想賄賂他表示不屑。
楚徊心裡咬牙切齒,暗道好個沒長眼睛的東西。
跟著楚徊的侍衛見這小頭目不認得楚徊,忙要貼到小頭目耳邊告訴他這位的身份。
小頭目不屑地扭開頭,冷笑道:“瑞王爺,小的帶著您去見陛下吧。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事您大點聲說。”
這小頭目原本站到楚徊面前的時候,眾人便已經紛紛看向楚徊了,這屋子裡見過楚徊的人居多,但雖見過,也沒幾個人敢直視龍顏,於是當真能分辨出楚徊、楚恆的人不多。
樓上何必問,樓下西院猛士,這一群人是打定主意不出頭的,私心裡都巴望著楚徊被京畿衛帶走,叫他這皇帝嘗一嘗被人當做犯人帶走的滋味。
何必問、西院猛士這般想,可惜耿業不懂他們的心思。
耿業分辨出楚徊的身形眼睛來,立時嚇得跪在地上,呼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萬歲後,西院猛士不得不陪著其他人等一起給楚徊跪下。
京畿衛小頭目也愣住,忙跪下重重地磕頭。
“是誰,是誰說朕是瑞王?”楚徊沉聲道,見此時想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也不行,就將扇子放下,方才未免曝露身份,他沒叫手下跟旁人要座位,只不惹人注意地藏在人群中站著暗暗尋找何必問、石清妍的蹤影,萬萬沒想到,如此反倒叫人誤以為他是瑞王。
市井街頭,聽到酒樓裡喊萬歲,於是外頭的人便也山呼萬歲,京畿各處衙門的人聽到信的趕緊趕來。
聽到一層層萬歲聲傳來,楚徊無力地想回頭自己怎麼跟文武百官解釋,只怕在他們眼中自己耽於玩樂,存心敷衍政事……見有人讓座,便到座上去坐,又問:“是誰說朕是瑞王的?”
小頭目忙磕頭道:“是個想要賞銀的小老百姓……”
楚徊冷著臉,臉上掛不住自己那習以為常的淺笑,於是冷冷地向這屋子裡掃去。
知道楚徊眼睛看不清楚的,都對他這掃視不以為然,不知道他眼睛有毛病的,嚇得直哆嗦。
外頭筐子裡的聶老頭聽到呼萬歲的聲音又在為先帝喟嘆家門不幸,裡頭家裡出了娘娘的子弟們,卻誠惶誠恐地開始感激楚徊了,一個個在心裡想著楚徊是明君,來微服私訪體恤民間疾苦,壓根沒去想這過年後開朝第一日朝廷得有多少事要楚徊處置。
於是,只當楚徊過來給他們撐腰呢,藺姑爺先膝行幾步,令自己從一干人等裡冒出頭,然後憤慨地說道:“陛下定然聽到了,這小篾片胡言亂語,滿嘴胡話。嘴裡不三不四的,有辱斯文。請陛下賜下金口玉言,敕令小篾片再不許提廢除妃嬪一事,以正視聽。”
“陛下,不單要申斥他,還要治他個大不敬之罪。”素來以國舅自居的楊妃孃家哥哥說道。
楊國舅這話落在了家裡出了娘娘的人心坎上,眾人皆想這小篾片就是個嘴上沒遮攔的,怎地皇帝還不治死他?莫不是當真又太后替小篾片撐腰?一個個跪在地上狀告耿業汙衊、侮辱人,求皇帝誠摯耿業。
耿業哆哆嗦嗦的,偷偷抬頭看了楚徊一眼,忽地屁股上捱了一針,叫了一聲就挺直了身子,心裡氣西院猛士們沒事就愛欺負他,戰戰兢兢地問楚徊:“陛下是怕下官輸了,宮裡塞滿敗家娘們,還是怕下官贏了,停了選秀,宮裡只有半老徐娘?”
西院猛士以及其他人等紛紛扭頭去看耿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