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煌的聲音!
楚郢雙眸一凜,將探出去的右手嚯的收回身後,繼而緊握成拳。
“他不能死。”
這是那熟悉又冰冷的聲音。
只是這樣淡然無波的響起,讓楚郢心頭所抱的希望登時弱了兩分,他其實一直抱著皇上是被挾持的希望。
杯盞悉數落地,砸了個乒乒乓乓,石門處又是一道勁風襲來,可見那扔東西之人怒氣有多大,楚郢幾乎可以想象玉龍煌那張妖魅的臉龐上所帶著的讓人膽寒的戾氣。
“那夜,你把他從我手裡帶走時說過有辦法從他嘴裡套出話,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楚人同懷疑了,他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為就憑你的幾句威脅楚郢就能緘口不言了?”
楚郢聽了,心頭一跳。
“那你何不直接衝到丞相府殺了楚人同,那麼所有事不都解決了。”
冰冷的聲音裡夾著些嘲諷,楚郢不知道‘阮尋’說這話時為何會用一種嘲諷的語氣,也沒有去細想這個問題,只因這話的內容就足夠讓他心驚肉跳。
玉龍煌哂笑了一聲,那聲音極為空靈,飄飄蕩蕩的像幽靈,“不要激我,你我都知道楚郢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從他進宮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兩月,卻發生了多少事,而你也越來越婦人之仁了,就連殺個太監也要阻止我,不過,拔人舌頭這種事,也只有你想的出來,不愧是大周的皇帝啊。”
聽到這兒,楚郢覺的自己的心臟疼的彎弓了起來,卻不知道在為什麼而疼。
他聽見‘阮尋’輕笑了一聲,輕的如漫天飛雪中的一粒雪花,雖是美麗,但與溫暖無緣,“你想讓楚人同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我成全你配合你,而我要的條件就只有這一個而已。”
玉龍煌的喘息聲突然有些加重,楚郢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喘息聲中感受到他的不忿與怒氣,“我嗎?你難道不想嗎?你不是夜夜都想將楚家連根拔起麼,不過楚人同是楚郢的父親,對他,你應該會比我仁慈一些。”
“話說你一次次的在楚郢面前暴露行蹤導致了計劃不停的改變,你確定你是無心的?你確定你不是故意讓楚郢看到我在你身上留下的愛的撫摸繼而引起他的同情心,你確定你不是想去勾引楚郢,畢竟,你看上了他這多年了,嗯?”
楚郢的火氣在聽到這話時而不停的往外湧出,如果他的視線能燒透這道石門,那麼那道視線會直接從石門內燒到裡頭‘阮尋’的身上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皇上要和玉龍煌為伍,除了忌憚爹以外,他們是想讓整個楚家萬劫不復。
楚郢一直站在門外,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氣息不要太強而被發現,可在聽見玉龍煌這句話時,又驚又怒,氣息不免加重了幾分,這幾分一重疊,怎能逃過玉龍煌的眼睛。
當下便聽到玉龍煌低喝一聲,“誰!”
緊接著便是一掌揮去,那道石門便如泡沫般立即粉碎了一邊,楚郢立在門後,當聽到玉龍煌的低喝時忙朝外退去,可仍舊被他的掌風以及碎裂彈開的石門所傷。
石門大敞,屋內的光線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暗道,三人正面相對。
玉龍煌仍舊一身血紅長袍,雪白的長髮因為方才的動作還在輕微的飄動,那張美的令人窒息的臉上掛著一抹譏笑,勾人的鳳眼微微眯著,更是透出一股讓人皮軟骨酥的媚氣與陰冷。
但楚郢的視線只在玉龍煌身上輕輕的一掃而過便落在了站在玉龍煌身邊的他身上。
他仍舊穿著那件方才在梅園內的月白長袍,只是看著現在的他,楚郢再無之前的憐惜和心疼,有的只是從心中升出的波波怒火和眼中流出的鄙夷之色。
楚郢的臉色和眼神被他悉數讀懂,若不是他自幼就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此刻他定然會疼的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