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錯會受這樣的罰?”
楚郢見他不答,便雙手拄著膝蓋欠著身子看著他,聲音是自己都未有察覺到的溫柔,“那你說與我聽聽犯了什麼錯,保不準我還能幫幫你,讓你減輕些刑罰。”
他的心在聽到這樣的話時,湧起萬千情緒,但他卻連看一眼楚郢都不能,“多謝,只是我的罪孽是無法洗刷的,這一輩子怕都減輕不了,我是罪人。”
楚郢直起身子,不知怎的聽他這樣說,內心一時憐惜不已,楚郢實在想不透這樣一個少年會犯什麼樣的罪竟被判個終身監#禁。
楚郢不再多問,環顧了下四周,見四周委實陰森可怖,便湧出了一個想法,“不如我明日給你求個情,讓你換個地方受罰也好,這地方實在讓人看著不舒服。”
他聽了,嘴唇蠕動半晌,想說什麼,但千言萬語只化作了那一聲悠揚的‘多謝’
楚郢到不介意他的拒絕,一撩衣袍坐到了他的旁邊,扭頭看著他的同時,心中也不禁在想這少年是個什麼來路。
“我看你不像尋常的太監奴才,若方便的話,可以告知我一二麼,或許日後我能幫你。”
他轉頭迎上楚郢溫和的目光,那目光中的情緒楚郢看不明白,只那麼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大人,您能否答應我一件事?”他看了楚郢一會兒,這才輕輕的問道。
楚郢和善的笑了笑,拄著下巴看著他,“好啊,說說看,什麼事?”
“您在這裡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好嗎?”
楚郢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十分的急切和擔憂,好似很怕自己會說出去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被關在這裡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他的身子輕微一顫,片刻後又釋然了,在他面前的人可是楚郢,“嗯。”
楚郢一挑眉毛,對他更是好奇,卻也不忍為難他,“可以,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聽了,乾裂的嘴唇略略扯開了一個微笑,那個微笑如蜻蜓點水般在楚郢心裡盪開了一個小小的波紋。
院中有一枯井,原沒有枯,只是水源有些低,他說他方才就想出來打水喝,只是還沒走到井口邊就倒了下去。
楚郢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勉強打上了一桶水,喂他喝了些後,便欠著身將衣襬撕下一塊布襟往水桶裡潤溼才蹲到他面前。
他坐在石階上,被頭髮略擋住的眼裡盛著楚郢看不到的哀傷和眷戀。
直到楚郢拎著布襟過來,他才略略收了收心神。
楚郢走過來,也不等人同意,直接開始伸手剝人的衣服,“我給你擦擦,上些藥。”
他倒也不反抗,坐在那兒任由楚郢動作。
不脫還好,一脫楚郢便覺的自己胸腔裡窩著一團火氣,哪怕是牢房裡的死囚也不會只穿一件單衣。
看著他連件裡衣都沒有,只一件單薄的灰色外衫裹住身體,且這外衫在鞭子的摧殘下已破落不已,楚郢就想殺了那傷他之人。
楚郢看著他瘦弱且帶著一身鞭傷的身體,憐惜之情早已不易言表。
難道他是皇上的手足,爭奪皇位失敗故而被關在此處?
楚郢突然想到,但細想一下又覺得不可能,皇上繼位是先皇遺詔親命,就連當年的凜王,也是造反的罪名,而不是奪位失敗。
楚郢想著,手上動作卻未停,仔細且輕柔的給他擦洗著傷口,待傷口擦洗潔淨後,便從懷裡掏出了時常備著的傷藥,一點一點仔細且耐心的給他塗抹上去。
整個過程,他未吭一聲,只緊緊的閉著眼,阻止眼裡的東西流出來。
楚郢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好的好心和耐心,看自己把少年收拾妥當後,突然覺的自己是不是感情太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