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府裡,然後在陶然居吃飯的時候跟他們碰面。哪裡知道高啟華回來後大雷霆,說沈一貫怎麼能出這種餿主意?那朱千戶是何許人也,又怎麼會不清楚這其中的關鍵?糊塗!於是兩人趕緊換了衣裳就往老朱家裡趕,總算是見到了兩人。
說明白了這一點,沈一貫的臉色也有些泛紅,他也是無奈之舉,必須要見到李化龍,弄清楚浙江事件的細節,才好判斷出皇上的想法。老朱冷冷地看著兩人,只感覺這些人爭權奪利已經到了骨子裡,不放過任何打擊政敵的機會,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費了半天勁,沈一貫總算是道完了歉,賠完了禮,希望朱一刀能體諒。畢竟老朱是皇上的人,除了李化龍,他們誰也沒跟朱一刀打過交道,靠道聽途說是根本不能正常判斷一個人的。因此李化龍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冒這個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坐下說話吧!”聽完了他的長篇大論,老朱地指了指大堂的凳子,“來人!”
一個軍士立刻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聽老朱淡淡地道:“馬上通知張飛,把衙門派出的人都撤回來吧!不用忙了。”
“……是!”軍士有些奇怪,但還是迅地執行了命令。
沈一貫的腦門子上滲出了汗水。這大冷的天,他卻覺得身上不斷地冒著冷汗。朱千戶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居然在跟蹤自己?
“你們的事情你們慢慢聊,鄙人還有些事要辦,請自便!”說罷,老朱站起來轉身就走出了大堂。
沈一貫,高啟華跟李化龍三人不禁面面相覷。
“誰說朱千戶是個粗鄙武夫的?此人心機甚深吶……”高啟華看著空曠的大堂門前,喃喃自語道。
鐘鳴鼎食之家,更何況又是相府,連夜都有報更的。這時報初更的梆聲從前院裡傳來,一直躺在躺椅上的趙志高突然睜開了眼睛道:“是報更了嗎?”
正在讓下人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的王珉輕聲應道:“是,初更了。閣老,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別再等了,這都回來兩天了,錢寧還不來見您,他不會來了。”
趙志高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他看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哇……你那天說,人心似什麼來著?”
“人心似水。”王珉慢慢地把他身上蓋著的毯子又捂了捂。
趙志高卻搖了搖頭道:“不對,這水總是往下走的,可人心卻總是高了還想再高啊……”
王珉愣了愣,接著道:“夜已經深了,明天卯時就要進宮,您老還是早點休息吧!”說著就要去攙扶他。
“不睡了,就在這兒眯一會兒,坐更待朝吧……”趙志高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坐更待朝的不止他一個人,錢寧寅時正就離了賢良祠到了宮門外,在朝房等著。他睡不著,自從回來以後整夜地睡不著,自己跟陳於壁的分歧已經對立到不可調和,又見不到趙志高,以後就裡外不是人,什麼事都難做了。原本還有他們兩人為自己做後盾,一些事情尚能放開手腳,可如此一來,再回浙江就尷尬了。後面的路到底該怎麼走?他的心裡掙扎萬分。卯時初,景陽鐘響了,他第一個就到了西苑禁宮朝房,在這裡等著趙志高和張位。
遠遠地,兩頂抬輿近了。
錢寧茫然的兩眼中再度露出了複雜和痛苦的目光,一個是想要先見不能相見卻又不得不見的趙志高,一個是一向看好自己,自己卻不曾有任何表示的張位。
兩頂轎子停了下來,錢寧按照禮制恭恭敬敬地對趙志高跪了下來:“學生錢寧叩見閣老。”
趙志高卻僅僅是平淡地應了聲:“不用了。覲見皇上吧!”
他又轉了個方向:“屬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