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不管李琮多麼冷落她,也沒打過她。
她突然失力掙扎不動,嚎啕大哭。
“停下。出去。”賈升看了雲之眼色,喝令男人。
大漢如條狗兒一般聽話,沒再多動一下,悻悻起身,賈升將一包銀子交給他道,“站門外聽招呼,下次再進來,人就歸你處置我們離開。”
大漢又驚又喜,點頭哈腰,不敢多瞧雲之一眼,退出房間。
靈芝哭倒在李琮靈前。
雲之坐著,也不急,只等她哭個夠。
這一生大約這是她最後一次哭泣。
“賈爺,我累了,你累不?”胭脂掏掏耳朵問賈升。
賈升多透啊,也隨即說道,“是累,從一早忙到現在。”
靈芝哭著抬頭,頭一次向雲之低頭,“主母別叫那男人再進來。我求你了。”
“我現在上吊可以嗎?我死!我給元儀抵命!”
她哭著爬到床邊,從褥子下翻出條麻繩。
“放下。”賈升喝道。
靈芝不敢不聽,靠著床哭得撕心裂肺。
“說!”胭脂暴喝一聲。
“我、我那日……”
…………
她提前離席,又找人給元儀帶話,說找她有要事。
約元儀在荷花池見,等元儀過來時,她便假意想要投池自盡。
元儀心善,拉住她,當時靈芝衣著單薄,只穿個夾襖,別說披風,大衣服都沒穿,跑解馬似的。
冷風一吹,刺骨的涼意激得靈芝直打哆嗦。
“天冷,你穿我的大氅先回,有什麼事明天等我找你,有難處我一定幫你。”
她說著要解自己毛皮大氅。
“你有酒了,我來幫你。”靈芝伸過手,元儀哪裡想到一個想自盡的婆娘存的是毒蛇的心思。
她抬頭由著靈芝將活釦系成死結。
“還沒好?”她有了酒,迷迷糊糊問。
隨著一聲“好了”,元儀只覺身子受了一股大力推搡,不由向池內倒去。
她本抓住池沿,酒也醒了,斥道,“你幹什麼!”
靈芝的臉在夜色中如索命的惡鬼,她高高在上,踩住元儀的手指,咬著牙道,“松!手!”
元儀明白原來她要害自己性命,大喊救命。
本就有了酒的人,力衰。
靈芝下了死勁踩她,她煞白著臉,用另一隻手去解開脖子上的披風結。
“沒用,我係死了。沾上水更不可能解開。”
她掙扎了一會兒,瞪著靈芝,那眼神那模樣叫靈芝的魂魄都發起抖來。
“你就死吧。求你了。別掙扎了。”
可元儀不願,她用力向岸邊遊,怎麼奈水太冷,衣太沉,她掙扎到最後,水中似有東西在拉她,一下就沉入池底。
靈芝跑回屋內,換了厚衣,喝下熱湯,猶在發抖。
原來殺人——
是這樣的感覺!!
她邊抖邊狂笑,笑完又開始哭,“我做到了。夫君,我做到了。”
狂喜之下,她如瘋癲一般哭哭笑笑,直到聽到鞭炮聲響起,知道宴席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