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我……”
他叫得很響,邊上有不少士兵臉上都露出不悅之色,似乎也有同感。我心知不能再讓他攪亂軍心,喝道:“臨陣脫逃,亂軍心者,斬!”
我喊得很響,手中槍起得更快,一槍刺入那士兵嘴裡。我的槍槍尖很闊,便如一把刀一般,這一槍刺入,直透腦後,那士兵被我刺得當場倒在地上,和他一塊兒逃過來的十幾個士兵失聲驚叫,有幾個作勢要向我攻來,卻又不敢。
我喝道:“保家衛國,死得其所,你們是帝國的勇士,不是懦夫,回去!”
我長槍一收,那士兵的屍首被我挑得到了那堆蛇人的屍首上。那些士兵怔了怔,有一個舉起槍叫道:“好吧,左右是個死,弟兄們,戰死總比被這些將軍老爺殺了好!”
他轉身又向陣前衝去,一同逃來計程車兵也跟著他回去。看著他們的身影,我只覺雙手也有些發軟。我殺過不少人了,可是自從和蛇人交戰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殺自己一方計程車兵。本來我實在不願意對自己人動手,可又偏生不得不動手。殺了那士兵,我只覺雙手也有點發軟,比剛才與那蛇人生死一線的死戰還要累。
在蛇人這等瘋狂的攻勢下,軍心已在浮動。文侯讓我們出戰,已是讓很多人都不理解,便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也許守下去也是個死,但堅守城池,至少還能多活一兩個月,這般野戰,實是速死。文侯究竟還有沒有什麼手段?
我看了看城頭,文侯在城樓上,也看到了方才的情景。他向我讚許地點了點頭,一指前方,示意我上前助陣。
蛇人對城門正中的攻擊最為猛烈,戰事到現在也還不到一個時辰,但前鋒營傷亡已達三分之一。雖然有八陣圖堅守,戰死的不是太多,但重傷的卻已有不少。再打下去,前鋒營遲早是個全軍覆沒之局。但我方才對那脫逃計程車兵動手,總不能自己也畏戰逃跑吧?
我咬了咬牙,催馬過去。這時陳忠又在與兩個蛇人接戰,他神力驚人,以一敵二,雖然已只剩了招架之勢,卻仍然不退半步。我衝過去時,正有兩個八陣圖中計程車兵要出列助戰,我喝道:“各歸原位,不要亂了陣勢!”說罷,一槍便向那蛇人刺去。
我和陳忠原本配合得極好,又是在八陣圖的空隙中,蛇人本來只能一個個上來,我們儘可守得住,但方才我去殺了那逃兵,便有兩個蛇人同時殺到近前。陳忠的長柄斧使得還很生澀,雖然斧招與大刀相近,畢竟還有不同,如果我晚來一步,陳忠只怕要戰死當場。我接過一個蛇人,長槍一進一退,那蛇人身上被我刺了四五個傷口,但這蛇人也橫勇之極,手中一口刀只護住面門,反而步步攻上。
我越鬥越是驚心。八陣圖在蛇人的狂攻下,此時已成勉力支撐之局,隨時都可能崩潰。一旦中央被蛇人突破,那麼文侯再有什麼手段也來得及了。此時太陽已至天頂快到正午了,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覺遍體都是涼意。
死,比任何時候離我都要近。
突然,從城頭上又喊起了一聲直衝雲霄的笛聲。
那是《葬歌》!
那一定是文侯在吹吧。不知為什麼,到了此時我有些想笑。的確,這葬歌來得正是時候,我們都要戰死了。
笛聲淒厲,象滿含著鮮血。在笛聲中,突然又響起了重重的三聲琵琶聲。這三聲琵琶極是突兀,如果笛聲象一柄長劍,那這琵琶聲就象三把快刀。我不用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她在彈。
雪白的手指,淡黃的衣衫,碎珠崩玉一般的琵琶聲……
我想不到她居然還能彈出這等淒厲悲壯的曲調,精神為之一振,也不由得扭頭看去。城頭上一片人,最為奪目的卻是個身披金甲的男子,正吹著一支笛。
那是太子!太子竟然也在城頭觀戰,而這笛居然是太子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