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找書看。
禁中是帝后與妃嬪們的起居處,藏書自然不在裡頭。霍善沒讓人抱著走,他邁著小短腿跟著劉據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宮門,視野才算是豁然開朗。
外面人也多了起來,他們首先見到的是當值的禁衛,等走出一段路便能瞧見往來的郎官了。
既然都迎面撞上了,這些品階不高的郎官自然得恭敬地向劉據見禮。
不少人的目光也落到太子邊上那隻白團子身上。
霍善是最不懼被人看的,別人瞧他,他也瞧別人。他堂而皇之地跟著劉據打量了別人一路,才算是見到個熟人,教過他們小半個月《春秋》的司馬遷!
司馬遷他們這些郎官平時沒什麼正經事需要做,劉徹不宣召的時候他們除了輪流當值就是看看書練練武積極進行自我提升。
也會有不少郎官仗著自己家中有背景,對郎官職責一點都不上心,每日出去吃喝玩樂。
純粹就是來掛個名的。
司馬遷當然不是那種紈絝子弟,他趁著當郎官還算清閒,得空便來讀宮中藏書。
左右郎官都是要在宮中等候劉徹差遣的,何不多讀幾卷書充實充實自己!
霍善沒想到自己才回長安就瞧見熟人了,樂滋滋地上去和司馬遷打招呼。
司馬遷:?
司馬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朝廷藏書的地方會出現這麼一隻白團子。
一些不怎麼美妙的回憶湧上心頭。
有些
事,想要忘卻忘不掉!
霍善哪裡知道自己幾乎成為了司馬遷的心理陰影,還興致勃勃地問司馬遷讀沒讀過《左傳》,知不知道食言而肥出自《左傳》哪一卷——要是司馬遷知道的話,他們聽司馬遷講就好了,自己看的話多累人!
司馬遷只能說道:“書還是自己讀過才能更好地領會其中妙處。”
霍善聽後覺得有道理,也就沒有非要逼著司馬遷給他們當說書人。
他讓司馬遷帶他們去找書。
司馬遷能怎麼辦,只能帶他們去找《左傳》看。
食言而肥既然已經是魯哀公時期的事了,自然只可能出現在《左傳》最末幾卷,找起來方便得很。
司馬遷還順嘴給他們分析了一下魯哀公的處境,作為主君討厭一個臣子,只能用食言而肥來諷刺對方,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根本拿這個臣子沒辦法。
要是換成強勢的君王討厭一個臣子,那不得直接把他給弄死?
只能嘴上嘲諷對方的,無非是無能狂怒罷了。
看他死後被稱為魯哀公就知道了,沒哪個好命的君王會被後人拿哀這麼不吉利的字當諡號!
司馬遷正洋洋灑灑地分析著《左傳》中草蛇灰線的隱晦伏筆,一轉頭卻發現霍善不見了。
他看向太子,發現太子也在找人。
兩人倒回去一段路,才發現霍善釘在一處金燦燦的書櫃前不挪腿了。
劉據問道:“怎麼了?”
霍善反問:“這是金子做的嗎?裡面裝的是什麼?”
劉據見慣了宮中富麗堂皇的裝飾,還真沒太注意這些瞧著金碧輝煌的櫃子。
司馬遷道:“這就是‘金匱’,不過是銅做的。”
自古以來朝廷都會把一些重要藏書以及籍冊、圖冊之類的用金匱藏好,連秦朝都是這麼幹的,當年蕭何隨太祖入咸陽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重要資料搶救出來。
如今金匱裡頭收藏著的一般是珍貴的玉版,也就是把書籍內容刻在玉上儲存下來。
以玉為載體自然比竹木長久。
霍善聽明白了,馬上轉頭看向他太子叔。
想看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