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無論怎麼壓制也無法抵擋那一瞬間襲來的怕,可不想表現出來,患得患失的被她討厭,他剋制地追著問:“萬一呢,萬一忘了,我怎麼辦。”
卿卿沒有笑他,也沒有嫌他煩。
她懂得他每一點情緒。
她很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細嫩手指摸了摸他發涼的臉,輕輕說:“那你要抓到我,把我鎖起來,每天只讓我看你一個人,直到我想起來為止。”
他心顫得止不住。
那夜月色很柔,照在她的臉上,她溫柔地說:“雲深,如果忘了你,最著急,最痛苦,最希望想起來的人,是我呀。”
是她呀。
霍雲深聲音嘶啞,扣著言卿的腰:“卿卿,我好不容易吃了飯,牽手的獎品還沒兌換夠,你說等晚上回家,繼續給我牽的。”
“卿卿……求你……”
他抓過,綁過,鎖起來過,現在他都忍住了,一點一點走得很溫柔。
所以求你……這一次別忘記我。
隔天天亮,言卿的燒退下去,呼吸逐漸恢復平穩。
何醫生檢查完,點頭說:“藥效的高峰過去了,體溫也基本正常,再過幾個小時應該會醒。”
霍雲深在床邊,把她的被角一個個掖好,緩緩走出門外。
“霍總,你不在裡面了?”
霍雲深搖頭:“她醒來如果不認識我,會害怕。”
何醫生啞然,難過得無法安慰,見他臉上毫無血色,擔心問:“你還好嗎?”
霍雲深沒說話,守在門口的椅子上,卻有些坐不住,他不想倒下,叫閔敬搬來一張簡易的單人床,擺在臥室門邊,靠在上面聽著門裡的動靜。
他等卿卿給她的宣判。
言卿像跌入無底的深海里,一直在下沉,她窒息得掙扎,每時每刻都要溺斃,海水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身體,折磨她每一根神經,泡到腫脹,又錯亂地糾纏到一起。
她渾身炙燙,疼得想死,想沉到底一了百了。
可有個身影,帶著透骨的涼,光一樣穿透深海,死命地攥住她不放。
他的溫度像與生俱來屬於她,源源不斷地給她慰藉,她腦中馬上要炸開的那張網,被涼意寸寸撫平,一條條捋順,也牽動了她心底最暗處,被閘門封死的洶湧情感。
她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什麼,但知道,該給他。
是她欠的,也是她骨子裡深深鐫刻的。
言卿被汗浸透,在被子裡扭成一團,咬著牙按住頭,猛然間睜開眼。
屋子裡很亮,是白天了。
她迷茫看著牆壁。
那上面掛著一幅合影。
女孩子像她,男孩子……像他。
他……
言卿有些想吐,捂住嘴,眼前花白地交疊著數不清的畫面,像是不甘失敗,徘徊著要流失,刀一樣剜著她的太陽穴。
她不要……
不要失去!
一次已經夠了!
言卿攥著拳,強行抵抗,從床上坐起來。
她撐著頭眨了眨眼,那些喧囂的干擾又如潮水般褪去。
剩下的只是安靜,還有……
莫名的想哭,似乎有扇摸不到的閘門在隱隱鬆動,從頭腦和心臟最深處湧出某種無法抗拒的情緒,急切地要釋放給一個人。
言卿傻傻坐著,費力地想,一個人。
半分鐘後。
我靠我想起來是誰了!
言卿忽然挺直脊背,環顧所處的地方,眼熟啊!她在這裡被領帶綁過,還跳過窗!這是霍總他們家的老房子!
她昨晚好像在慶功宴喝醉來著,醉了被霍總送到這兒?她毫無反抗之力,霍總居然乖乖地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