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其中蹊蹺。
最終,袁紹還是無奈地看著荀彧的馬車漸走漸遠,從冀州的土地上慢慢消失。他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文若定會回來的。是的,玉璽已經刻好,我早晚會稱霸一方,王佐才也會在我身邊輔助,助我天下一統。
身旁的樹木在荀彧眼前一閃而過,便迅速地向後面退去。這裡,曾經承載著他的救國救民夢想,只是最後都化作了泡影。看著袁本初依依不捨之情,荀彧心內頗不是滋味,到底是欺騙了他,此去竟是一去無返。
“可是,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但是總不能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我要嘗試著新的道路,六叔,你覺得如何呢。”荀彧心內想著。
夕珏忽然作嘔起來,不能自持。荀彧見她如此反應,只得從自己的沉思中抽身出來:“夕珏,你怎麼了?”
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夕珏的臉龐,她羞怯地依偎在荀彧的臂膀上,輕聲言道:“夫君,我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荀彧心內五味雜陳,拍著她的後背,說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跟我一起顛沛流離,豈不是傷了你和孩子。”
荀彧看著懷中的女子笑靨如花,腦海裡忽然想起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來。他們原是人人眼中恩愛的神仙眷侶,只是後來相如另娶她人,文君心痛不已,終至決絕。
作者有話要說:
☆、漢有遊女
潁城何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春雨如油,經它浣洗過後,八龍冢中的蒼柏又添了幾分綠意。是啊,只有那樣的綠,才是經久不衰,才是真正的永恆。
且看那爬滿了墳頭的青草,正吮吸雨後甘霖,汲取日月精華,自顧自地茁壯成長。幼時庭訓,言猶在耳。只是物是人非,最斷人腸。荀彧在外漂泊兩年有餘,來到這裡,彷彿生命才有了歸屬。
不管是任濟南相的父親,還是位至三公的六叔,他們都在此安息長眠。這紛亂的世道,與他們再無半分交集。
細雨過後的青石路,光滑異常。荀彧並沒有讓夕珏跟來,而是託詞讓她在家安心養胎。或許,他心裡更希望帶環兒一起過來,因為她才是荀家的兒媳,他荀彧今生唯一的妻。
荀彧掃完了祖父荀淑以及各位叔伯的墳冢,已是將近黃昏。“四少爺,這荀家的墓地,只有你時常回來祭掃,真是不容易啊。”看守的老者走上前去搭訕道。
“大叔,多虧您幫忙照應著。家人大都謀職在外,這孝道誰盡都是一樣,不分彼此。只是,天下大亂在即,潁川地處要塞,怕是免不了淪為兵家爭奪之地。恐怕,荀家亡去的先祖,都不能好好安息了。”荀彧感嘆道。
“少爺,有一件事情說來奇怪。前不久,郭少爺忽然送了些祭品過來。您有空的時候,順便去一下郭府,給人家當面致謝。”守墓的大叔說道。
“是奉孝嗎?他可曾留下隻言片語?”荀彧疑惑地問道。
“老奴當時曾經問過他為何忽然送祭品過來,他只說為了故人。然後,他就走了。我心想八成是你們交情好,可是又覺得沒道理,以前少爺在潁川時他也沒有送過啊。”守墓的老者說道。
晚飯過後,荀彧便隻身來到郭府。郭嘉聽侍婢說荀彧來訪,立馬奔到門口去親自迎接。“四哥,許久不見,小弟甚是想念。”郭嘉連連作揖,並熱情地將荀彧引至內室。
荀彧莞爾一笑,寒暄道:“多謝奉孝記掛。數年不見,奉孝依舊詼諧有趣。”
“四哥,我是不正經慣了,讓你見笑啦。”郭嘉訕訕一笑,示意侍婢端上茶水來。
“愚兄今晚特來感謝奉孝前番贈送祭品之情。”荀彧行禮道。
“區區小事,四哥無需多禮。只是,嫂子怎麼不和你一起過來看我?難道,她沒來潁川嗎?”郭嘉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