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驟然響起的呼喊聲打斷了我未出口的告白,也戳散了我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
我眼睜睜看著蕭眼神一冷,起身一把將不省人事的百里逐鹿拎起,警惕地看著門口,一手還不忘將我拉到身後,低聲囑咐:“小心。”
我默默嘆了口氣,卻不由緊了緊交握的雙手。
48謝·心意(下)
衝上來的一撥人看到清醒著的我們不過是兩個年輕的女人;起初並不很在意;甚至露出了輕蔑的神情;然而看到蕭亮出了手中提線木偶一樣的百里逐鹿時;不由得臉色大變。
我別開目光,對於他現在的慘狀不太能接受——然而想到這是蕭的傑作,又稍稍去了幾分同情之意;強調這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場——這教我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然人心都是長偏的。
“放開大哥!”一個剃著板寸的男人握著一根鐵棍對著我們大吼道。
蕭冷冷一笑,慢慢舉起了手臂,我循著那幾人驚懼的目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蕭攥著他衣領的手已經移到了他的頸部,纖細修長的五指牢牢地桎梏著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人提了起來,不斷收緊的手掌讓昏迷著的人臉色呈現出缺氧的緋紅,偏偏臉上還帶著毫不在意的漠然神色,彷彿手中挾持著的不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那種睥睨卻冷酷的目光即使並非對著我,心裡卻也隨之升起了莫名的難受。
或許,讓我難受的是,在蕭蔑視一切的神色裡,我好似能透過她漠然的保護色看見她將自己冰封的內心以及,深深的不安與孤寂。
明明是她正脅迫著別人,明明我們才是佔據優勢的一方,我卻反過來擔心這些有的沒的,還因為某些可能是自己腦補過度的畫面而感到絲絲心痛,回過神來後我不由在心裡吐槽自己:還是關心一下現在的局面吧!
很顯然,這群百里逐鹿的手下沒有要放過我們的意思,卻是礙於首領受制於我們才不得不待在原地尋找機會,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找到脫身的方法,我也不敢保證被惹急後他們是否還會顧忌一個已然失去行動和決策能力的首領的性命。
蕭卻是成竹在胸的樣子,拎著百里逐鹿的脖子將他朝門邊拖去,高傲地瞥了一眼小心翼翼警惕著她動作的人們,不屑地勾了勾唇,曼聲開口道:“後退,否則殺了他。”
晃了晃軟成一灘爛泥的百里逐鹿,證明自己不是在開玩笑,蕭在諸人敢怒不敢言的瞪視下泰然自若地牽著我走出了房間,不緊不慢地下了樓——將手中的人質當作護盾,嚇得一個偷襲的男人忙不迭撤回自己的攻擊——確保沒有人再敢輕易拿人質的命來賭雙方的速度快慢,我在蕭的示意下敲了敲房門,將那兩個自我走後仍舊沉浸在甜蜜氛圍中的傢伙招撥出來,四個人維持著陣型將百里逐鹿圍在中間,慢慢朝著門口退去。
就在這時,門口激烈的衝鋒槍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對峙,當幾個手持衝鋒槍的男人破門而入的時候,蕭快速地拉過我躲到了沙發背後,墨墨和吳放歌也在第一時間尋找掩體,倒是那幾個原先與我們僵持的男人正對著大門的位置,在突如其來的攻擊下,至少有一半的人被子彈擊中。
一時間,血花四濺,濃烈的血腥味在客廳中瀰漫開來,教人幾欲作嘔。
蕭緊緊地抱住我,不顧我的掙扎,將我的腦袋按在她的懷裡,用她的身體作為屏障將外界阻隔——在子彈呼嘯得震耳欲聾的房子裡,我卻能清晰地聽見耳邊隔著柔軟胸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緩慢卻有力;一下又一下,彷彿同步了我的心率。
不管外面是怎樣的危機四伏,我卻覺得無比溫馨,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嘴角。
似乎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實際上只過了短短十幾秒,槍聲戛然而止,我聽見客廳中央的男人大聲喊話:“躲著的人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