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發現了埃及的存在。是不是覺得相似,同為男人的我和他為同一片土地而著迷?我仍清楚地記得自己如何焦急地等待新書上架,或者下一期《埃及考古編年史》以及《現代埃及考古學及考古學記錄》的到來。那些日子裡的興奮是難以言表的,幻想新書的封皮,期待彩色的版面以及迫不及待想要感受到封面版畫上那層透明紙張的觸感。
根據法瑞爾的記錄,有靈感的思想者能夠呈現出一個內容豐富的故事:早在1917年,卡爾德威爾便來到了埃及。這裡正是他8歲時日思夜想的那片神奇土地。他不知疲倦地想要飽覽一切。他學習了阿拉伯語,參觀了金字塔,遊覽了一切獲許進入的地方。但是不久後,當他在部隊得不到准假的時候,他還是偷偷溜了出來。與在殖民部隊服役的幻想相比,埃及對他的誘惑太大,也太過實在了。瑪格麗特,想想吧,他是如此痴迷於這片土地,以至於全然不顧等待他的懲罰。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屢屢違反軍隊紀律擅離職守將要接受的處罰,但是這場戰爭似乎日漸變得不再真實。或許在盧森堡泥濘的戰壕中,他應該更集中精神些(不然就會送命)。但是在他心中的這片沙漠中,駱駝的聲聲嘶叫召喚著他在夜幕中狂奔,觸控獅身人面像的美麗,坐在奇奧普斯雄偉的金字塔腳下,思索著廣袤的大漠中自己的命運何在。當然,他完全不用害怕那些行動遲緩、頭腦遲鈍的警察們。
然而,就在我在土耳其受傷並失蹤的那天,保羅·卡爾德威爾可能得知一名英國官員正在訪問澳大利亞軍營,他是一名日漸成熟的埃及考古專家,甚至現在仍在埃及進行著開掘。我太瞭解雨果·馬洛維的方式了。毫無疑問卡爾德威爾一再地接近他,想要贏得他的注意。失敗後,我能想象得到他開始拋開幻想跟隨馬洛維(他駐紮在40英里以外)一同工作,事實上馬洛維明白一切。卡爾德威爾最終還是贏取了馬洛維的注意和信任,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想象,馬洛維庇護著這個男孩,他激動地聽到了所有的細節,學術和探險的方法、最新的研究以及較之有關阿託姆…哈杜最新思想更具吸引力的課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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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學家 七十四(4)
但是,馬洛維當然會與卡爾德威爾談論到阿託姆…哈杜。馬洛維在他的帳篷裡閱讀著片斷C,等待著我的歸來。他應該告訴了卡爾德威爾關於阿託姆…哈杜的一切,故事中的一切都帶給了這個可憐的孩子無比美好的感覺:在這種文明下,一個天才得以每天重塑著自我,直到有一天成為了國王。或許哈里曼早已是保羅幼年閱讀中的一部分,阿託姆…哈杜的火光也早已將他喚醒。現在馬洛維還在為他介紹著這些。
如果他在戰爭中倖存了下來,他應該可以成為一名圖書管理員或者一名地方男子學校的教師。他會和我一樣聰慧、迷人,有修養,但是他缺少地位和財富。他會成為一個怪人,一個因為自己令人難以理解的原因而瞭解埃及的可憐孩子。如果我是他,你會愛我嗎?如果他是我呢?不,你怎麼會呢。沒人會記住保羅·卡爾德威爾,沒人應該記住他。
埃及的最後幾天。總會有這一天的,最後的一天。最後的一刻。最後的一瞬。每一場大災難中總會有這樣一個單獨的時刻,令人不可信卻又是真實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最後一個傷員,黑死病中的最後一個患者,最後一個穴居人撫養了第一個現代人。所以一定存在最後的一個對阿託姆…哈杜頂禮膜拜並在他死時為他進行最不可思議的禮拜祭儀的人。存在最後一個懂得如何進行古代埃及語言發音的人;全部的語言都隨他的去世而變得不復存在,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力透過書本學習來傾聽古老文字的迴音並努力地祈禱。
對於阿託姆…哈杜來說也存在這樣的一天,就在那天一切都不可爭議地消逝了,沒有人倖存下來,走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