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玫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說的很慢，卻也很清楚，&ldo;趙一諾，你欠了我一條命，所以，這一輩子，我要你陪著石頭，一輩子，都不準離開他，一輩子……&rdo;

她越說聲音越輕，看著她的眼睛也漸漸沒了焦距，趙一諾一驚，下意識的就驚叫了一聲，&ldo;玫姨！&rdo;

冷玫的身子猛地一抖，像是沉睡中的人猛地被驚醒似的，眼神倏地聚了焦，精神都像是突然好了許多，還不滿的橫了她一眼，&ldo;叫什麼叫，我還沒死呢。&rdo;

&ldo;玫姨，&rdo;趙一諾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是不是就是人常說的迴光返照？&ldo;你別這樣，你不會死的，讓石頭送你去醫院好不好？&rdo;

&ldo;不用啦，&rdo;她長嘆了一口氣，&ldo;我的小鈺在下面孤單了那麼多年，我終於能下去陪他了，我很高興，只是，石頭……&rdo;她的視線落在了冷彥石的臉上，帶著那麼多的憐惜，不捨，心疼，擔憂，&ldo;答應媽媽，好好的。&rdo;

冷彥石咬著唇，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口就像是被堵住了，竟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冷玫淡淡的笑了笑，移開視線看向了天花板，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她卻像是看到了什麼聖潔的神跡，眼神格外的明亮，就這麼看著，看著，只是幽幽的，像是呢喃一般的輕輕說道，&ldo;如果可以，我想讓他來送我最後一……&rdo;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原本搭在胸前的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房間裡，是死一般的寂靜，靜的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時間也像是靜止了，儼然隔絕在了世界之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猛然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ldo;啊！&rdo;

那一聲，絕望，悲愴，就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孤狼，在臨死之前發出的最後一聲悲鳴，整幢屋子都被這一聲給震的嗡嗡作響，也讓趙一諾飽受折磨的心臟直接縮成了一團，疼的喘不過氣來。

&ldo;石頭……&rdo;她想安慰他，卻第一次發現，人類的語言竟是這般的蒼白，無力。

冷彥石的視線落在了她腳邊的那把手槍上，死死的盯了有兩三秒鐘，然後突然就伸手將它撿了起來，拉開保險栓，對準了莫正林的方向。

&ldo;石頭！&rdo;趙一諾尖叫了一聲，她看到他去撿槍就猜到他是想幹什麼，他之前打莫正林可以算做正當防衛，可莫正林此刻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他再向他開槍，那就是謀殺！

他已經失去了弟弟，剛剛又失去了母親，她不能再讓他坐牢！

可是，他的動作那麼快，她根本來不及阻止，更何況，她的雙手還被銬著，根本掙脫不開。

情急之下，她只能運用起了唯一自由的兩條腿，用力的踢向了他的膝蓋。

冷彥石被她踹的踉蹌了一下，手裡的槍也失了準頭，子彈噗的一聲打進了牆壁。

看他還想再開槍，趙一諾激動的站起來就想去阻止他，可她的手腕還被手銬連在椅子上，這是一張很沉重的紅木椅子，被她這麼劇烈的一個拉扯只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卻依然待在原地紋絲不動，反而是她的手腕被扯破了皮，流了血，鑽心的疼。

冷彥石的動作頓了頓，扭頭看了她一眼。

&ldo;石頭，&rdo;她急切的說道，&ldo;別殺他，為了他坐牢，不值得！就算玫姨不在了，你還有我！&rdo;

話音剛落，就聽到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