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裡露出一絲疲憊和一絲痛苦。彷彿是再面臨極為艱鉅的抉擇。閉上眼搖了搖頭，“孩子，我說過了，這件事你就別在逼我了。”

逼他？洛涵卿自嘲地一笑，“您若是不想說沒關係。我不會逼你。”除了那次之外，他何時逼問過？如今會打這通電話，也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若是對方不肯，他自然也無話可說。

終究是自己本事不夠。他相信父親有苦衷，卻不明白到底什麼事讓父親如此畏懼。甚至在發生了那麼大地事之後，連一點點解釋都不肯給他。

老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漲紅了臉，“涵卿，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化解二人之間的尷尬。糾結許久才語重心長地道：“涵卿啊，聽老爸一句。趁著現在還來得及，離開那裡吧。那玩意兒再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給你帶來麻煩。來這邊，如果你想在創業，老爸這裡有錢。”

“爸，您別說了。”洛涵卿嘆了口氣。對於父親，他的情感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明白父親對他的關心，一方面又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就是不肯說出當年的事。只是一味地勸他趕緊離開。

剛剛這樣的話，他已經聽過無數次。父親以為他是因為放不下自己現在的成就。放不下現在的榮華富貴和功成名就。但是他難道就不明白如今的他已經身不由己了嗎？

對於烏托邦，他是又很多的不捨和執念。畢竟那是他的心血。是他一路打拼的見證。但是他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繼續這項技術。至少現在並不是時候。可如今他已經不得不趟這趟混水。又或者說從第一個案例成功起，他就沒有退路了。

可他是可以走，但是他走了烏托邦其他人呢？不說其他，就當初和他一起做研究的朋友兄弟，他就要讓他們給他當替罪羊嗎？說到底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

“爸，這件事，您不用勸我了。我是不可能離開的。”他嘆了口氣，這些責任，他不能逃避，“既然您不能說，那就算了。我知道您肯定有苦衷。就當我沒問。不管怎麼樣，您和媽注意身體。”

“涵卿”老人慾言又止。兒子的忍讓，讓他越發愧疚。自那件事過後，除了一開始無法接受差點和他們斷絕關係之外，兒子就再也沒有那樣激烈的情緒了。每次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怪他們。一切彷彿和沒出事前一般。

他也知道兒子如今的處境不容樂觀。也知道如今烏托邦背後所牽扯的利益鏈。所以才想讓他離開。

“真的，不行嗎？你再好好想想。認真的想想。”

“不用了，爸。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如果這次不成功，那你”

“我明白。”

“那”

“爸，這件事上，您別再勸我了。我有我的想法。”

“”

怔怔看著兒子。對方認真堅定的神情，讓他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口。是啊，他的兒子就是那麼優秀，那麼有責任心。不管他說的再多都不可能逃避。可是有的時候他真的希望他能平凡一點，懦弱一點。這樣，或許他們一家人可以遠離這些是是非非。掩耳盜鈴地活著。